崇祯元年十月十四日,暮色刚染透蓬莱城的屋檐,总兵府后园的演武场便已戒严。三丈高的木栅栏外,百名亲兵手持燧发枪肃立,枪口斜指地面,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连飞虫都难越雷池一步。栅栏内,火把将场地照得如同白昼,王巢身着玄色劲装,站在高台之上,目光如炬地掠过排列整齐的陆军队列,每一张脸都在火光中清晰可辨。
“陈武,按昨日拟定的标准,开始筛选。”王巢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顺着晚风传遍演武场。
高台之下,陈武应声出列。他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名册,那是陆军八千将士的详细档案,从入伍时间、体能测试成绩到实战模拟表现,一一记录在册。“诸位听令!”陈武的吼声震得火把火星四溅,“此次北上勤王,需选精锐中的精锐!筛选标准三条:一、入伍满三月,体能测试甲等;二、火枪命中率达七成以上,或近战搏杀能以一敌二;三、无家室拖累,愿赴死战!三条皆达者,出列!”
话音刚落,队列中瞬间响起整齐的脚步声。先是前排的老兵们毫不犹豫地跨步而出,他们大多曾在边军服役,脸上带着风霜,眼神却异常坚定;紧接着,一些新募士兵也陆续出列,他们虽脸上带着青涩,却握着枪杆的手稳如磐石——这些人多是流离失所的流民,登州卫是他们唯一的依靠。
王巢站在高台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栏杆。他要的不仅是能打仗的士兵,更是能在复杂局势中保全自身、执行隐秘任务的精锐。旧部老兵经验丰富,却也容易被朝堂势力认出;新募士兵锐气十足,却缺乏实战经验。如何平衡两者比例,是筛选的关键。
“止步!”陈武走到队列前,目光扫过出列的三千余人,“现在进行第二轮筛选:火枪兵出列,五十步外射击靶心,三发两中者留下;步兵出列,与老兵对战,坚持十回合者留下;骑兵出列,马上射箭,三箭一中者留下!”
演武场瞬间分成三个区域。火枪兵们依次上前,端起燧发枪瞄准远处的靶心,“砰砰”的枪声此起彼伏,硝烟在火把的映照下弥漫开来;步兵区域,拳脚相接的闷响与喘息声交织,年轻士兵咬牙抵挡着老兵的进攻,即便被打倒也立刻爬起;骑兵区域,战马的嘶鸣与箭矢破空声回荡,骑手们俯身控马,拉弓射箭的动作一气呵成。
王巢走下高台,穿行在各个区域之间。他看到一名十七岁的少年,握枪的手因用力而发白,却三发两中,脸上露出狂喜的笑容;看到一名身材瘦小的步兵,避开老兵的重拳后顺势反击,虽力气不足却身法灵活;看到一名骑兵被战马掀翻,却立刻抓住缰绳重新上马,最终射出的箭矢稳稳命中靶心。
“这些人,留下。”王巢指着那三人,对身旁的亲兵吩咐道。他要的,正是这份悍不畏死的锐气与韧劲。
筛选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直到月上中天,最终留下的将士才定了下来。火枪兵三千人,个个都是百步穿杨的好手;步兵一千五百人,皆是近战搏杀的悍卒;骑兵五百人,人人能在马上开弓射箭。五千人的队伍,站在演武场上,虽沉默不语,却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气。
“很好。”王巢走到队伍前方,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的脸庞,“从今日起,你们便是登州卫‘锐锋营’的一员。此次北上,你们要记住两个字:隐秘。沿途不得暴露真实兵力,不得与地方官府过多接触,更不得劫掠百姓——违令者,立斩!”
“喏!”五千人齐声应答,声音虽低,却震得地面微微发麻。
就在演武场筛选精锐时,总兵府西侧的秘密仓库内,沈文正指挥着亲兵搬运物资。仓库的地面铺着厚厚的木板,墙壁上贴着防潮的油纸,角落里堆放着刚从系统兑换的一千支改进型燧发枪——枪身比旧款更轻便,枪管刻着螺旋纹路,枪机处加装了改良的弹簧装置。
“公子,改进型燧发枪已全部清点完毕。”沈文拿起一支枪,拉动枪机,动作顺滑无滞涩,“按系统说明,这款枪的装填速度比旧款提升三成,五十步内命中率能提高两成,确实比咱们铁匠坊造的强太多。”
王巢接过燧发枪,掂量了一下重量,满意地点头。这款改进型燧发枪是他用五万积分兑换的,本是留着应对倭寇大规模来袭的,如今勤王之战凶险,必须给精锐配备最好的武器。“连夜分发下去,让火枪营的将士熟悉新枪性能,明日清晨出发前,务必做到人人能用。”
“我已让人备好煤油与布料,每支枪都用浸油的布料包裹,避免运输时发出声响。”沈文低声道,“另外,对外宣称此次北上的是‘战兵一千,民团四千’,民团的旗号与服饰都已备好,沿途州县绝不会起疑。”
王巢点头赞许。朝堂对地方卫所的兵力向来敏感,若是暴露五千精锐,定会引发崇祯的猜忌。用“民团”作掩护,既符合“登州卫兵力薄弱”的假象,又能为后续的隐秘行动打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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