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七年,十二月十二日,清晨的蓬莱港还笼罩在薄雾中,了望塔上的哨兵突然举起红旗,嘶哑的呼喊声穿透晨雾:“回来了!船队回来了!”
码头上瞬间炸开了锅。正在搬运货物的民夫、检修战船的工匠、等候消息的账房先生,纷纷涌到岸边,朝着东方的海平面眺望。不多时,几道帆影刺破薄雾,越来越清晰——“威远号”的龙旗率先出现,紧随其后的是“靖海号”与五艘满载货物的商船,船身因载重而吃水极深,船舷几乎贴着海面。
“鸣鼓!迎接船队归港!”沈文站在码头石阶上高声下令,早已准备好的鼓手们立刻敲响巨鼓,“咚咚咚”的鼓声震得海浪翻涌,与船上水手的号子声遥相呼应。
王巢身披黑色貂裘,站在码头最高处,目光紧紧锁定归来的船队。系统地图上,代表船队的绿色光点已稳稳停在港口外,提示“船队全员平安,货物无损”。他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两个月的等待与牵挂,在此刻尽数化为安心。
船队缓缓驶入泊位,缆绳被扔上岸,民夫们争先恐后地接住,将船只牢牢固定。赵三与阿水率先跳上码头,一身风尘却难掩兴奋,快步走到王巢面前单膝跪地:“公子!末将幸不辱命,船队顺利归来,货物与人员无一损失!”
“起来说话。”王巢伸手扶起两人,目光扫过他们晒得黝黑的脸庞与磨破的袖口,“一路辛苦,先去休整,晚上为你们接风洗尘。”
“谢公子!”两人起身,赵三连忙补充,“公子,此次赴长崎,交易极为顺利,胡掌柜的表亲帮了大忙,不仅换到一万二千斤硫磺,还以高价卖出所有货物,换回白银八万两!另外,我们按您的吩咐,带了十名日本铁匠回来,他们擅长铸造,或许能帮上铁匠坊的忙。”
话音刚落,商船的货舱门被打开,民夫们立刻上前卸货。一袋袋硫磺被搬下来,堆在码头的空地上,散发着淡淡的刺鼻气味;一箱箱白银被抬上岸,阳光穿透薄雾洒在上面,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引得周围人群发出阵阵惊叹。
沈文早已带着账房先生等候在旁,手持账本逐一清点:“硫磺一万二千斤,白银八万两,铜矿石三千斤,日本铁匠十人……核对无误!”他抬头看向王巢,眼中满是激动,“公子,这只是长崎航线的收获,南洋分船队那边怕是还有惊喜!”
王巢点点头,心中了然。此次远航,他除了派赵三带队赴日,还让周海抽调两艘商船组成分船队,按李掌柜提供的线索赴南洋吕宋岛,尝试与西班牙人交易。此刻,南洋分船队的帆影也出现在海平面上,比对日船队晚了半日抵达。
分船队的统领李山跳上码头,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狂喜:“公子!南洋之行大获成功!西班牙人对咱们的丝绸与瓷器爱不释手,用白银换走了所有货物,还同意长期合作!我们换回硝石两万斤,铜矿五千斤,还有五十匹南洋良马,耐力比本地马强上不少!”
随着分船队卸货,码头的货物堆得更高了。硝石与铜矿被分门别类堆放,南洋良马在马夫的牵引下嘶鸣,场面热闹非凡。登州知府派来的幕僚见状,连忙上前拱手道:“王大人真乃经商奇才!仅一次远航便有如此收获,实在令人钦佩!”
王巢淡淡一笑,并未接话。他知道,知府惦记的是那一成利,此刻定已在盘算如何分账。
午后,码头的卸货工作终于结束。沈文抱着厚厚的账本,匆匆走进总兵府的议事堂,脸上的兴奋几乎溢出来:“公子!账目核算清楚了!此次远航,对日船队货物成本三万两,换回白银八万两、硫磺一万二千斤、铜矿石三千斤;南洋分船队货物成本两万两,换回白银十二万两、硝石两万斤、铜矿五千斤。算上硫磺、硝石等物资的价值,扣除人工、船只损耗等费用,纯利足足有百万两白银!”
“百万两?”议事堂内的众人皆面露震惊,连沉稳的周先生都忍不住抬头看向沈文,显然对这个数字难以置信。
王巢却早有预料,他拿起账本翻了几页,看着上面清晰的收支记录,轻笑一声:“海贸果然是提款机,种地十年不及一次远航。”他放下账本,目光变得坚定,“沈文,立刻安排老陈再改造五艘商船,按最高标准加固船身、增设货舱;通知胡掌柜与李掌柜,再备两倍的丝绸、瓷器与茶叶,十日之内备好货物。”
“公子是要……”沈文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再增派5艘商船,开辟对日第二条航线。”王巢语气果决,“第一条航线由赵三负责,继续对接长崎的中间商;第二条航线由李山带队,赴日本大阪港,开拓新的交易渠道。南洋那边,再加派三艘商船,除了硝石与铜矿,重点收购硫磺与良马,水师的战船与骑兵都等着用。”
众人齐声应道:“喏!”
赵三主动请缨:“公子,末将无需休整,愿立刻筹备第二条对日航线的事宜!此次赴日,我已摸清大阪港的情况,那边的商人更缺茶叶,咱们定能卖个好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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