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七年,仲夏的渤海湾已褪去孟夏的温润,正午的阳光晒得海面泛起粼光,蓬莱港的船坞里却比烈日更显炽热。十艘改造完成的福船整齐列阵,船舷的熟铁板在阳光下闪着冷硬的光泽,二十门佛郎机炮的炮口直指天际,仿佛蛰伏的巨兽正蓄势待发。王巢站在最高的船桅下,身旁的周海捧着一本名册,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公子,首批扩编的兵源已清点完毕,共三千五百人,都是沿海出身的渔民和旧水师老兵,水性没得说!”周海的声音里难掩激动。自水师成军后,每日的炮声与训练的号子声早已传遍蓬莱,沿海百姓都知道王巢的水师不仅能吃饱饭,更能打倭寇,报名者挤破了营门,最终筛选出的都是身强力壮、熟悉海性的好手。
王巢接过名册,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名字,阿水、阿木的名字赫然在列——这两个年轻水手在操炮训练中表现突出,此次被提拔为小旗官。“水师不能只靠勇猛,得有章法。”他指着远处的海面,“原先十艘船挤一千人,指挥调度太笨重,此次扩编,按五千人分编为五个小队。”
他顿了顿,接过沈文递来的船队编制图,在上面划下清晰的界线:“每队一千人,配两艘福船,一艘为主舰,一艘为副舰。主舰设统领一名,管带火炮与指挥;副舰设副统领一名,管带补给与警戒。”他看向周海,“你任水师总领,统管五队,各队统领从讲武堂首批毕业的骨干里挑。”
周海猛地挺直腰杆,单膝跪地:“末将定不辱使命!”他曾是旧水师的普通哨官,从未想过能执掌五千水师,此刻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在沸腾。
编制既定,战船的缺口成了首要难题。原先的十艘福船已不够用,沈文早已算过账:“公子,按每队两艘船算,还需十艘福船,若再加上侦查用的快船,至少得十五艘船才能支撑起整个水师的调度。”
王巢点点头,转身走向船坞深处的僻静角落——这里是他取用系统物资的固定地点。心念一动,系统面板随即展开,他直接定位到“水师战船”分类,里面的改良福船与之前兑换的型号一致,自带实木火炮基座,只需稍作改造便能投入使用。“兑换十艘改良福船。”他沉声下令,系统提示“消耗积分五十万,兑换成功”的瞬间,十艘崭新的福船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船坞西侧的泊位上,船帆收叠如墨色的浪,船体泛着新鲜木材的光泽。
“好家伙!这船来得太及时了!”赶来查看的船匠头目老陈惊得合不拢嘴。他干了一辈子船匠,从未见过如此规整精良的福船,伸手抚摸船舷,触感光滑紧实,木材皆是上等的硬木。王巢拍了拍他的肩膀:“老陈,这些船还得劳烦你带人改造,舱室合并、加装铁板,按之前的标准来,十日之内能完成吗?”
老陈立刻拍着胸脯保证:“公子放心!工匠们都练出经验了,十日之内定能让这些船穿上‘铁衣’!”他早已对王巢的“神异”见怪不怪,只想着尽快把船改好,亲眼看看新战船出海的模样。
福船的问题解决了,侦查快船的打造却得靠自己。王巢召集老陈等十几名资深船匠,在沙盘上画出快船的雏形:“此船要小而快,长约三丈,宽八尺,吃水浅,能在近岸浅滩航行,船上不用装火炮,只留四名水手的位置,配两副船桨与一张三角帆。”
老陈盯着沙盘上的图样,眉头渐渐舒展:“公子这设计妙啊!吃水浅能躲倭寇的大船,三角帆跑起来比普通帆船快一倍,正好用来探路。”他蹲下身,用手指在沙上比划,“不过得加个活水舱,能养些海鱼,万一被困海上还能当口粮。”
王巢欣然应允:“就按你说的改,先造五艘试试水,所需木料从垦荒营地的储备里调。”老陈立刻领命而去,船坞里很快响起了锯木与刨木的声响,木屑纷飞间,快船的龙骨渐渐成型。
战船与编制都有了眉目,军纪的制定成了重中之重。水师不同于陆军,在颠簸的海上作战,一旦军心涣散,眨眼间就会船毁人亡。王巢坐在船坞的临时帐中,沈文与周海侍立一旁,他提笔在纸上写下“水师奖惩条例”六个大字,随即逐条列出:
“其一,击沉倭寇主舰一艘,赏银五十两,晋升一级;击沉副舰一艘,赏银三十两,记大功一次。其二,操炮精准命中敌船要害者,赏银五两;协同操炮速度达一息半者,全队赏酒肉一餐。其三,临阵退缩、擅离职守者,立斩不赦;贻误战机、指挥失当者,削职为民,永不录用。其四,保护粮草、修补战船有功者,赏银十两,优先分配营房。”
周海凑过来一看,忍不住咋舌:“公子,这赏罚也太分明了!五十两银子,够寻常人家过好几年了!”王巢放下笔,眼神严肃:“水师是拿命在海上拼,赏得重,罚得才够狠。只有让他们知道,奋勇杀敌能光宗耀祖,退缩怯战会身首异处,才能练出真正的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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