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七年,孟夏的蓬莱港迎来了从未有过的热闹。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码头西侧的船坞便响起了“咚咚”的捶打声,十艘崭新的福船静静泊在水中,船帆收起如叠浪,船体在晨光中泛着深褐色的光泽——这是王巢前几日趁着夜色,从系统仓库中取出的改良福船,借着“南洋商队运货抵港”的由头,悄无声息地靠了岸。
“都动作快点!把这些铁板搬到船上去!”周海穿着一身新做的短打,正指挥着水手们搬运物资。他如今已是水师的临时头领,腰间别着王巢给的腰牌,说话办事都带着一股利落劲儿。码头上,几十名铁匠扛着烧红的铁板匆匆走过,火星子溅在潮湿的石板上,瞬间熄灭,留下点点焦痕。
王巢站在船坞的高台上,手里攥着系统出具的改造图纸,目光扫过每一艘福船。这些福船虽已自带实木火炮基座,但原有的舱室布局杂乱,船舷防护薄弱,若要适应真正的海战,还需大刀阔斧地改造。“沈文,按图纸标注的位置,让工匠先拆东侧的冗余舱室。”他扬声喊道,“那些装淡水的小舱太分散,合并成两个大舱,腾出的空间正好放弹药。”
沈文拿着图纸跑下高台,逐船给工匠们指认位置。很快,福船的甲板上便响起了锯子的“滋滋”声和斧头的劈砍声,原本用来存放杂物的小舱被逐一拆除,木屑顺着船舷落入水中,引来一群小鱼争抢。周海带着几名旧水师老兵在舱底查看,时不时对着图纸比划:“王大人考虑得真周全,合并后的淡水舱能存够全船人半个月的用量,打仗时再也不用愁断水了。”
改造的核心,除了舱室调整,便是加装防护与火炮架设位。王巢从系统兑换了足量的熟铁板,每块都有半寸厚,足够抵御弓箭与火枪的射击。铁匠们将铁板烧至通红,用锤子敲打成贴合船舷的弧度,再用铆钉牢牢固定在木质船身上。陈武带着火枪营的骨干负责协助,他们力气大,能稳稳托住沉重的铁板,让铁匠们精准定位。
“公子,这铁板也太重了,装多了会不会让船沉了?”有年轻水手见每艘船要装十几块铁板,忍不住担忧地问道。周围的水手也跟着点头,他们打渔出身,只知道船身越轻越灵活,从没见过往船上加这么多重物的。
王巢走到船边,用脚踢了踢刚装好的铁板,沉声道:“倭寇的火枪能打穿木板,但打不穿这铁板。船是沉不了——这些福船的吃水够深,加装的铁板重量早算在里面了。”他指着远处的海面,“等火炮装好了,你们就知道,这点重量换回来的,是能保命的屏障。”
水手们将信将疑,但见王巢说得笃定,便不再多问,转而埋头帮忙递工具。王巢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知道这些渔民出身的汉子对海战还很陌生,得用实打实的效果才能让他们信服。
三日时间,舱室改造与防护加装基本完成。每艘福船的甲板上,原本杂乱的空间变得规整,船舷处的铁板泛着冷光,像给战船穿了一层铠甲。最引人注目的,是甲板两侧预留出的八个方形火炮架设位,每个位置都对应着舱内的实木基座,四周还焊了铁环,用来固定火炮。
“该装炮了。”王巢望着系统仓库的方向,心念一动,二十门轻型佛郎机炮便出现在船坞旁的空地上。这些火炮长约六尺,炮身铸有精美的纹路,炮口漆黑,透着慑人的威严。水手们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火炮,纷纷围过来看稀奇,却又不敢靠得太近,生怕炸膛伤人——他们中不少人见过旧水师的火炮炸膛,那血肉模糊的场景至今记忆犹新。
“都让让!”陈武指挥着民团骨干,用滚木将火炮缓缓推到船边,再用起重机(系统兑换的简易器械)吊上甲板,稳稳放在架设位上。王巢走上首艘改造完成的福船,亲自检查火炮的固定情况,伸手转动炮身,确认能灵活调整角度后,才满意地点头。
“周海,带十名水手过来,我教你们怎么用炮。”王巢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水手们你推我搡,最终周海带着九个胆子大的走了过来,个个脸上带着紧张。王巢拿起一枚炮弹,指着炮膛说道:“这是佛郎机炮,分母炮和子炮,子炮预装火药和炮弹,打完一门换另一门,比旧炮快三倍。”
他边说边演示:先将子炮装入母炮的后膛,再用木楔固定,接着调整炮口角度,用准星瞄准远处的目标,最后点燃引信。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水手们看得目不转睛,原本惶恐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好奇。“记住,装弹前要检查炮膛有没有杂物,瞄准要盯着准星和目标,引信点燃后赶紧后退三步。”王巢反复强调着注意事项。
演示结束后,王巢看向周海:“你来试试。”周海深吸一口气,按照王巢的步骤操作起来,手指虽有些发抖,但每一步都没出错。当引信点燃,“嘭”的一声巨响,炮弹呼啸着飞出,落在远处的海面上,溅起数丈高的水花。水手们吓得纷纷后退,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中了!真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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