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蓬莱城中心的空地上已响起了叮叮当当的声响。赵大勇带着二十名民团骨干,正指挥着仆役搭建粥棚——四根粗壮的木柱深深扎进泥土,架起的横梁上盖着油布,下方垒起三个土灶,大铁锅里的清水正咕嘟咕嘟冒着泡,蒸腾的水汽混着潮湿的海风,在空气中弥漫开淡淡的暖意。
“动作快点!再过一个时辰,流民该来了!”赵大勇擦了把额头的汗,对着众人喊道。昨夜王巢召集核心骨干议事,决定今日起开仓放粮,用系统里的粮食赈济流民,他自告奋勇负责粥棚的搭建与值守,生怕出半点差错。
沈文提着账簿匆匆走来,身后跟着两个推着粮车的仆役,粮车上的麻袋鼓鼓囊囊,印着“王记”的字样——这是王巢特意让系统生成的标识,既掩人耳目,又能让百姓认出是官府发放的粮食。“赵千户,第一批粮食到了,共五千斤,都是新米,你清点一下。”
赵大勇上前掀开麻袋,雪白的大米倾泻而出,颗粒饱满,散发着淡淡的米香。他忍不住咂舌:“公子这粮食真是顶好的!比青州府衙的官粮还强!”
“那是自然。”沈文笑着点头,“公子说了,粥要熬得稠,每人每次至少给一大碗,绝不能掺沙子糊弄人。”他指着账簿补充道,“我让人做了木牌,流民领粥时登记姓名与人数,避免重复领取,你盯着点登记的弟兄。”
两人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只见一群流民扶老携幼地走来,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里满是警惕与期盼。为首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手里牵着个瘦得皮包骨头的孩子,正是前几日在街道上抱着死去孙儿哭泣的那位。
“官爷,这里真的发粥?不要钱?”老妇人颤巍巍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不确定。张怀安在任时,也曾假惺惺地设过粥棚,却只给清汤寡水,还逼着流民去给他做苦工,不少人因此丢了性命。
赵大勇走上前,放缓了语气:“老夫人,放心吧!这是王大人设的粥棚,管饱,不要钱,也不用做苦工!”他示意仆役盛了一碗粥,递到老妇人手里,“您尝尝,还是热乎的!”
粥碗递到手中时,老妇人明显愣了一下——碗里的粥稠得能立住筷子,还飘着几颗红枣。她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吹凉后喂给身边的孩子,孩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嘴角沾着米粒,眼睛里瞬间有了光彩。“是真的!是真的稠粥!”老妇人激动得眼泪直流,对着粥棚的方向连连磕头,“王大人真是活菩萨啊!”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流民们立刻涌了上来。赵大勇让人维持秩序,按顺序发放粥碗,登记的弟兄则麻利地记录着姓名与人数。大铁锅里的粥一碗接一碗地舀出,仆役们不时往锅里添米加水,袅袅炊烟升起,将空地上的寒意驱散了不少。
一个年轻汉子捧着粥碗,蹲在墙角大口吞咽,眼泪混着粥水一起下肚。他是潍县来的流民,妻儿都死于匪患,一路乞讨到蓬莱,本以为要饿死街头,没想到遇上了王巢的粥棚。“要是早遇到王大人,俺妻儿也不会死了…”他哽咽着,却又立刻挺直了腰杆——能吃饱饭,就能活下去,说不定还能报仇。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蓬莱城。到了午时,粥棚前已经排起了长龙,从城中心一直延伸到西门,足有几百人。王巢带着陈武巡查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幅景象:流民们有序排队,孩子们捧着粥碗雀跃,不少人吃完粥后,主动帮着仆役劈柴挑水,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麻木。
“公子,您看,这粥棚效果比预想的还好!”陈武笑着说道,眼神里满是钦佩。他原以为赈济流民会引发混乱,没想到王巢仅凭一碗稠粥,就稳住了人心。
王巢点头,目光扫过人群,沉声道:“粥棚只能解燃眉之急,要让流民真正安定下来,还得给他们土地与希望。”他对着身边的亲兵道,“去把告示贴出去,就说凡愿意开垦荒地者,免三年赋税,官府提供农具与种子!”
亲兵应声而去,不多时,几张写着告示的黄纸就贴在了粥棚旁的墙上。识字的流民高声念出告示内容,人群瞬间沸腾了。“免三年赋税?还给农具种子?”“王大人没骗我们吧?真的给地种?”
“本官从不骗人!”王巢走上前,对着众人高声道,“蓬莱城东有万亩荒地,只要你们愿意开垦,这些地就归你们所有!三年之内不用交一粒粮,开垦用的犁、锄,播种用的粮种,官府全部免费提供!等荒地变成良田,你们就能娶妻生子,安稳过日子!”
“我们愿意!”人群中立刻响起震天的响应。对于流民来说,土地是命根子,有了地,就有了活下去的底气,有了安稳过日子的希望。刚才那个潍县来的年轻汉子第一个站出来:“王大人,俺愿意开垦荒地!俺有力气,能种地!”
“俺也愿意!俺以前是庄稼汉,最会种地了!”“俺也去!只要能有地种,再苦再累俺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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