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将落马坡的轮廓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剪影。王巢率中路队伍伏在坡下的草丛里,指尖能触到带着湿气的泥土,耳边只有风穿过树林的呜咽声,以及远处营地传来的零星笑骂。系统地图上,代表赵大勇与吴刚的绿点已分别潜伏在西侧的石缝与东侧的灌木丛中,与中路形成三足鼎立之势,而熊二营地的红点依旧散乱分布,外围那十几个代表哨兵的红点更是纹丝不动,显然还在昏昏欲睡。
“公子,离午夜还有五分钟。”身旁的传令兵压低声音禀报,气息顺着夜风飘过来,带着一丝紧张的颤抖。
王巢抬手按住他的肩膀,目光扫过身后的五十名队员。老栓正借着微弱的星光检查枪机,手指虽仍有些发颤,却比白天稳了许多;狗蛋攥着火把的手青筋凸起,眼神死死盯着营地的方向,呼吸刻意放得极轻。所有人都换上了深色短褂,鞋底裹着麻布,连燧发枪的金属部件都用黑布缠了起来,生怕泄露半点行踪。
“告诉赵、吴二位队长,按原计划行动。”王巢对着传令兵耳语,声音轻得像蚊蚋。传令兵立刻猫着腰钻进草丛,朝着东西两侧摸去,身影很快融入夜色。
营地中央,熊二正搂着一个抢来的民女喝酒,篝火将他的脸映得通红。几个亲信围在旁侧,一边大口啃着烤得焦黑的野兔,一边抱怨着白天的惨败。“大哥,那王家的枪太邪门了,五十步外就能打穿木板,咱们的盾牌根本顶不住。”一个瘦高个土匪咂着嘴,脸上还带着被火药燎伤的疤痕。
熊二狠狠啐了一口,将空酒壶扔在地上:“怕个屁!等援兵到了,老子带一千人踏平王家庄,把那些狗娘养的庄丁一个个扒皮抽筋!”话虽硬气,他的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北方——黑风寨的援兵要是三天内不到,这落马坡怕是待不住了。
外围的哨兵早已没了警惕,有两个靠在树干上打起了呼噜,口水顺着嘴角流到衣襟上;还有几个聚在火堆旁,分享着抢来的碎银子,连远处的草丛动了动都没察觉。他们总觉得王家的庄丁打了一天仗,早就累得瘫在寨墙上,绝不敢深夜出城追击,却不知死神已悄然逼近。
“咚——”远处的更夫敲了午夜的梆子,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几乎在梆子声落下的瞬间,西侧石缝里突然射出一支羽箭,精准地刺穿了最靠近树林的哨兵喉咙。那哨兵连哼都没哼一声,便软倒在地。紧接着,东侧的灌木丛中飞出数枚短刀,又有三个哨兵应声倒地,剩下的哨兵终于反应过来,刚要张嘴呼救,就被赵大勇带着的先锋队扑上去捂住嘴,一刀抹了脖子。
“点火!”赵大勇低喝一声,二十个队员立刻掏出浸油的火把,点燃后狠狠扔向营地边缘的帐篷。那些帐篷都是用粗麻布搭的,沾着桐油,遇火即燃,“腾”地一下就窜起丈高的火苗,火舌顺着帐篷的缝隙往里钻,很快就将整个帐篷包裹起来。
“着火了!着火了!”帐篷里的土匪终于从睡梦中惊醒,光着膀子就往外冲,有的还没睁开眼,就一头撞在烧得滚烫的帐篷支架上,疼得嗷嗷直叫。营地瞬间乱作一团,哭喊声、惨叫声、器物破碎声交织在一起,火光将每个人惊慌失措的脸照得清清楚楚。
熊二猛地从地上弹起来,一把抓过旁边的鬼头刀,刚要下令组织抵抗,就见东侧的吴刚带着人冲杀进来。吴刚手里的弯刀在火光下闪着寒光,一刀就劈倒了冲在最前面的土匪,身后的队员们举着燧发枪,对着慌乱的土匪扣动扳机,“砰砰”的枪声在夜里格外刺耳,每一声枪响都伴随着土匪的惨叫。
“往哪跑!”吴刚嘶吼着,追上一个想钻进树林的土匪,弯刀从背后劈下,那土匪当场倒地,鲜血溅在旁边的草丛里。他带来的五十人结成小阵,像一把尖刀,死死插在营地东侧,把想从这里逃跑的土匪全堵了回去。
营地中央的熊二彻底慌了神,他没想到王家的人真敢夜袭,更没想到对方来得这么快、这么狠。“都给老子顶住!谁再跑老子砍了他!”他挥舞着鬼头刀,砍倒了两个想往后退的土匪,可混乱早已蔓延,没人再听他的命令,土匪们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撞,有的甚至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外冲。
就在这时,王巢猛地挥手:“冲锋!”
埋伏在坡下的中路队伍如猛虎下山,五十名队员举着燧发枪,朝着营地正面冲去。老栓跑在队伍中间,枪托抵在肩窝,瞄准一个正往篝火里钻的土匪,手指狠狠扣下扳机。“砰”的一声,那土匪应声倒地,老栓来不及高兴,立刻掏出备用弹药,手脚麻利地装弹——这是他练了无数次的动作,此刻早已形成肌肉记忆。
狗蛋比老栓更勇猛,他手里的火把还没扔,直接朝着一群扎堆的土匪冲过去,将火把狠狠砸在一个土匪的背上。那土匪瞬间被火点燃,哀嚎着在地上打滚,吓得周围的土匪纷纷避让。狗蛋趁机拔出腰间的短刀,朝着旁边的土匪捅过去,动作干脆利落,丝毫不像个十五岁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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