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王家庄的寨墙染成了暗红色,墙下的血迹早已凝固成深褐色,与泥土混在一起,散发出淡淡的腥气。队员们终于能卸下沉重的燧发枪,靠在箭垛上大口喘气,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在布满灰尘的脸上冲出一道道沟壑。老栓掏出胸口的烙饼,掰了一半递给狗蛋,饼已经凉透了,却吃得格外香甜——这是他今天第一次吃东西,也是打赢两波进攻后,才敢放心咽下的一口粮。
“公子,土匪都退到十里外的山坳了,看样子是要扎营休整。”吴刚骑着快马从北边探查回来,翻身下马时,靴子上还沾着山里的泥,“我数了下,大概剩两百来人,熊二正让人砍树搭帐篷,还有几个在埋锅做饭,看样子是打算歇够了再打。”
王巢正站在祠堂门口检查伤员名单,听到这话抬眸望去,夕阳的余晖刚好落在他脸上,把眼神里的锐利藏了几分。“埋锅做饭?”他指尖在名单上轻轻敲击,“这群人倒是心大,死了一半弟兄,还有心思开火。”
赵大勇凑过来,眉头拧成一团:“公子,依我看,他们这是虚晃一枪。熊二知道硬攻打不进来,故意扎营休整,要么是等黑风寨的援兵,要么是想耗到我们弹尽粮绝。”他跟着王巢打了这么多天,也学了些战术思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我们得早做打算,总不能被动挨打。”
“没错。”王巢收起名单,转身往祠堂里走,“召集各队队长和李管家,半个时辰后开紧急会议。”
传令兵立刻拿着铜锣在庄里奔走,“各队队长速到祠堂议事”的喊声穿透了傍晚的宁静。队员们听到动静,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互相交换着眼神——土匪还没走远,公子这时候召集会议,怕是要有大动作了。
半个时辰后,祠堂里已坐满了人。赵大勇、吴刚等几个队长坐在前排,手里紧紧攥着刀鞘;李管家捧着账本和弹药清单,脸色严肃;小石头站在角落,手里还提着没来得及放下的弹药木盒,眼神里满是好奇。
王巢走到主位坐下,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开口:“刚得到消息,熊二带着残部在十里外的落马坡扎营,人数约两百人。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守,二是攻。”
“守?”吴刚立刻反驳,声音提高了几分,“公子,不能守!我们弹药虽然还够,但土匪要是真等来了援兵,到时候腹背受敌,麻烦就大了!”他打了一辈子仗,最清楚被动防御的苦头,当年跟着前寨主守山寨,就是因为耗到弹尽粮绝,才被黑风钻了空子。
赵大勇却摇了摇头,语气带着谨慎:“攻也不妥。落马坡地形复杂,两边是山,中间一条窄路,典型的易守难攻。熊二要是在那里设伏,我们冲进去就是羊入虎口。”他顿了顿,想起早上土匪的佯攻,心有余悸,“而且我们刚打了两仗,队员们都累了,夜里追击风险太大。”
两个队长各执一词,其他队长也跟着议论起来,祠堂里瞬间变得嘈杂。有人赞同吴刚的激进,觉得趁土匪元气大伤该一鼓作气;有人支持赵大勇的稳妥,怕中了土匪的圈套;还有人沉默不语,显然是拿不定主意。
小石头在角落里听得着急,忍不住小声道:“公子不是有能看敌人位置的法子吗?要是能确定落马坡没有伏兵,不就能打了?”他上次无意间撞见王巢对着空气“看地图”,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知道公子总能提前掌握土匪的动向。
这话一出,祠堂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王巢身上,连赵大勇也抬起头,眼神里带着期待——他早就好奇王巢每次都能精准预判土匪动作的原因,只是一直没敢问。
王巢没有隐瞒,抬手在虚空中一拂,只有他能看见的系统地图立刻展开。地图上,代表熊二残部的红点密密麻麻地聚集在落马坡的平地上,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圈,正是扎营的位置,而周围的山林里没有任何红点,显然没有伏兵。他甚至能看到代表熊二的亮红色圆点正围着篝火转圈,旁边标注着“敌军首领,状态:焦躁”。
“赵副队担心的伏兵,没有。”王巢收回手,语气肯定,“落马坡两边的山林里没有土匪,熊二的人都聚在坡底的平地上,而且大多在休整,只有十几个哨兵在外围警戒,警惕性很低。”
赵大勇眼睛一亮,随即又皱起眉:“公子怎么能确定?万一……”
“没有万一。”王巢打断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手绘的地图——这是他根据系统地图临摹的,上面清晰地标注着落马坡的地形、土匪营地的位置,还有哨兵的布防点,“你们看,这里是土匪的主营,这里是篝火堆,这里是哨兵的位置,距离营地三十步,间隔五步,防御漏洞很大。”
他把地图推到桌子中央,手指在上面滑动:“他们以为我们打了一天,肯定疲惫不堪,只会守在庄里不敢动,所以才敢这么松懈。这正是我们的机会——趁夜追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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