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长安城墙,朱雀大街上便响起了沉重的马蹄声。萧策身披银甲,手握长枪,立于帅旗之下,身后是整装待发的禁军——这支队伍将随他奔赴洛阳,支援前线抵御叛军。风卷着军旗猎猎作响,他抬头望向“合香居”的方向,眼底藏着一丝未说出口的牵挂。
“萧将军,时辰快到了。”副将催马上前,低声提醒。萧策颔首,刚要下令出发,却见街角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苏合香提着一个素色锦盒,快步朝他跑来,裙摆被风吹得微微扬起,发间还沾着几片未散尽的晨雾。
“合香!”萧策翻身下马,快步迎上去,伸手扶住她因奔跑而微微颤抖的肩膀,“你怎么来了?城门口风大,仔细着凉。”
苏合香喘着气,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将锦盒递到他手中:“这是我连夜为你和士兵们制的‘行军香’,你一定要带着。”她打开锦盒,里面整齐摆放着数十支细长的香柱,香身呈浅棕色,表面还泛着淡淡的光泽,凑近便能闻到一股清新的草木香,混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这‘行军香’有两个用处。”苏合香指着香柱,声音因急促的呼吸而有些发颤,却依旧说得认真,“一是能驱蚊防虫,洛阳那边湿热,蚊虫多,夜里点燃它,士兵们能睡个安稳觉;二是它燃烧时会发出微弱的青光,夜里行军时,跟着香气和光走,就不会迷路。”
萧策握着锦盒,指尖触到香柱的温度,心中一暖。他知道苏合香为了制这“行军香”,定是彻夜未眠——昨夜他派人送消息说今日清晨出发,她竟能在短短几个时辰内赶制出这么多,想来是连片刻都未曾歇息。“辛苦你了。”他轻声说,目光落在她眼下淡淡的青黑上,满是心疼。
苏合香摇摇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香囊,挂在他的腰间:“这个香囊里装的是‘醒神香’,你每日晨起佩戴,能提神醒脑,行军打仗时也能保持清醒。”她的指尖轻轻拂过香囊上绣的祥云纹,那是她昨夜一边制香一边绣的,针脚虽不算精致,却满是心意,“萧策,到了洛阳,一定要保重自己,我在长安等你回来。”
萧策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让她紧绷的情绪稍稍放松。“我答应你,定会守住洛阳,平安回来。”他的声音坚定,目光灼灼地望着她,“长安就交给你了,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百姓们。”
风又起,吹得军旗声更响,副将再次催马过来,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将军,再不走,怕是赶不上与前线队伍汇合的时辰了。”
苏合香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强忍着眼底的湿意,笑着说:“你快走吧,别让士兵们等急了。”萧策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翻身上马,他勒住缰绳,回头望向她,只见她站在晨光里,身影虽单薄,却透着一股韧劲,像极了她制出的香——看似温和,却能在乱世中撑起一片安稳。
“出发!”萧策高声下令,马鞭扬起,清脆的声响划破晨空。队伍缓缓移动,朝着城外而去,他始终没有再回头,却将手悄悄放在了腰间的香囊上,那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成了他此行最坚定的支撑。
苏合香站在原地,看着队伍渐渐远去,直到马蹄声和军旗声都消失在街角,才缓缓收回目光。指尖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忽然想起昨夜制香时的情景——她翻遍《香经》,才找到“行军香”的配方,又特意在其中加入了少量的艾草和菖蒲,不仅能增强驱蚊的效果,还能让香气更持久。她怕香柱不易携带,又将其分成小份,装在特制的木盒里,确保士兵们每人都能分到。
“苏姑娘,我们回去吧。”阿罗憾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手中提着一个装满香料的篮子,“后院还在赶制‘防疫香’,城门口的守军还等着分呢。”
苏合香点点头,跟着阿罗憾往回走。路上,她看到几个百姓正站在街角,朝着军队离去的方向张望,脸上满是担忧。其中一个老妇人手里还握着昨日分到的“安神香”香囊,嘴里念叨着:“希望萧将军能早日打胜仗,让叛军赶紧退去,咱们也能过回安稳日子。”
苏合香心中一酸,快步走上前,从阿罗憾的篮子里取出几支“安神香”,递给老妇人:“大娘,您别担心,萧将军带着‘行军香’,定能平安抵达洛阳,守住前线。这香您拿着,每日点燃一支,保佑将军和士兵们平安。”
老妇人接过香,连连道谢,眼中的担忧渐渐少了几分。苏合香看着她的模样,忽然觉得自己制香的意义又多了一层——这香不仅能安抚民心、守护健康,还能成为百姓与士兵之间的牵挂,成为乱世中一丝微弱却坚定的希望。
回到“合香居”,后院果然一片忙碌。学徒们围在灶台旁,将研磨好的艾草、苍术等香料混合均匀,再装入特制的纸袋中,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苏姑娘,您回来了!”林阿桃看到她,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迎了上来,“昨夜您制‘行军香’时剩下的香料,我们都用来做‘防疫香’了,您看看这配比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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