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潮湿的异味
凌晨三点十七分，陈默的指尖在键盘上悬停了半秒，最终还是按灭了电脑屏幕。出租屋的卫生间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人用指甲轻轻刮擦瓷砖，又混着水滴坠落的闷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他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起身时椅子腿在地板上拖出刺耳的摩擦声。这间老式居民楼的隔音差得离谱，楼上夫妻的争吵、隔壁小孩的哭闹，甚至楼道里野猫踩过枯叶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但这声音不一样，它就来自几步之遥的卫生间，隔着一扇薄薄的木门。
陈默住进来刚满一个月。这间位于老城区六层顶楼的出租屋，最大的优点是便宜，最大的缺点是潮湿。尤其是卫生间，无论晴天雨天，墙壁上总挂着一层细密的水珠，墙角常年堆着几块除湿袋，鼓鼓囊囊地装着淡黄色的液体，像某种凝固的脓液。
“咔哒，咔哒。”
刮擦声还在继续，比刚才更清晰了些。陈默走到门边，能闻到一股混杂着霉味和铁锈的奇怪气味，这味道平时很淡，今晚却异常浓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腐烂发酵。
他握住冰凉的门把手，指腹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像是门后有什么东西正贴着门板蠕动。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门。
卫生间的灯是声控的，随着门开的气流声“啪”地亮了起来，惨白的光线照亮了狭小的空间。瓷砖地面湿漉漉的，墙角的除湿袋破了一个小口，淡黄色的液体正顺着墙壁缓缓流下，在地面汇成一小滩水渍。
什么都没有。
陈默松了口气，或许是老鼠在咬管道？他走进卫生间，检查了一圈。马桶盖盖得好好的，洗手池里没有水渍，镜子上蒙着一层水汽，看不清倒影。那股奇怪的气味更浓了，似乎是从地漏里散发出来的。
他弯腰凑近地漏，黑洞洞的管道里传来一阵微弱的“咕嘟”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下冒泡。就在这时，声控灯闪烁了一下，熄灭了。
黑暗瞬间吞噬了整个卫生间。陈默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到了冰冷的墙壁。他正要咳嗽一声让灯亮起，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镜子里似乎有个模糊的影子。
“啪！”他用力跺了跺脚，灯再次亮起。
镜子上依旧蒙着水汽，什么都没有。或许是太紧张产生的幻觉？陈默安慰自己，转身想离开，却发现脚边的水渍里多了些奇怪的痕迹，像是几行模糊的文字，又像是某种爬行生物留下的爪印。
他蹲下身仔细查看，水渍里的痕迹正在慢慢消失，像是被地面吸收了一样。就在痕迹彻底消失的瞬间，地漏里又传来一阵“咕嘟”声，这次比刚才更响，还夹杂着一声微弱的叹息，像是个女人的声音，又轻又细，若有若无。
陈默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出卫生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还顺手反锁了。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靠在门后，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卫生间里再次响起的刮擦声。
这次的声音不在管道里，而是在门后，就在他耳朵贴着的位置。
“咔哒，咔哒，咔哒……”
指甲刮擦木门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缓慢而执着，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警告。
第二章：消失的租客
第二天一早，陈默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去公司上班。他是一家小型广告公司的文案，每天的工作就是对着电脑屏幕绞尽脑汁地写各种宣传文案。昨晚的经历让他精神恍惚，对着空白的文档看了半天，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默子，你昨晚没睡好？”邻座的同事小李凑过来，指着他的眼睛，“黑眼圈快赶上熊猫了。”
“嗯，有点失眠。”陈默揉了揉太阳穴，“你住这附近，知道我那栋楼以前出过什么事吗？”
小李愣了一下：“你住三号楼？那栋楼挺老的了，能有什么事？哦对了，我听说你那间房之前空了很久，一直没人敢租。”
“为什么？”陈默追问。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小李挠了挠头，“好像是之前的租客住得好好的，突然就搬走了，东西都没带走。房东对外说是租客回老家了，但附近的老街坊都传得挺邪乎，说那房子不干净。”
陈默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昨晚的经历，后背又开始发凉。他租住的时候，房东确实说过前租客走得匆忙，留下了一些家具，但他当时没多想，现在看来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午休时，陈默给房东打了个电话。房东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姓王，说话总是含糊不清。
“王哥，我想问一下，我这间房之前的租客是怎么回事啊？”陈默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随意些。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王哥的声音有些含糊：“哦，之前那个小姑娘啊，家里有事，急着回老家，就搬走了。怎么了？房子有问题？”
“没，没有，就是随便问问。”陈默没再多问，挂了电话。他总觉得房东在隐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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