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刚染亮朱仙镇的断墙,那队岳家军旧部已疾驰至近前。为首的将官翻身下马,玄色披风扫过满地碎瓦,露出胸前斑驳的 “精忠” 刺青 —— 竟是位女子,眉眼间带着久经沙场的凌厉,却在看到黎童掌心的双龙符时,猛地单膝跪地:“末将岳铃,参见持符人!”
她身后的骑兵齐刷刷跪下,甲胄碰撞声震得残垣上的尘土簌簌落下。林潇潇扶着陈猛退开半步,长鞭不自觉地绷紧 —— 这阵仗太过突然,倒像是排练好的戏码。赵九折扇轻摇,目光落在岳铃腰间的虎头令牌上,那令牌边缘刻着个 “岳” 字,与他祖传的半块竟能拼出完整的猛虎图案。
“岳将军快请起。” 黎童伸手去扶,双龙符却突然发烫,令牌上的龙影竟游向岳铃的令牌,在半空绕了个圈才回来。“这是……”
“家父是岳元帅的亲卫队长,” 岳铃站起身,声音铿锵,“当年岳元帅遇害前,将兵符一分为二,龙符藏于朱仙镇,虎符由我父带回岭南,嘱咐后代:‘待双龙符现世,便是复起之时’。” 她解下虎头令牌,与赵九的半块一对,严丝合缝,“赵公子的先祖,该是当年与家父同守虎符的赵校尉吧?”
赵九折扇 “啪” 地合上:“正是。我爷爷临终前说,虎符另一半在岳家,没想到今日得见。”
黎童突然想起耶律楚材的话,心头一紧:“岳将军来得正好,耶律楚材引爆了岳王庙的地火,恐怕……”
“那老贼早就算到我们会来。” 岳铃冷笑一声,指向西方,“他放火烧庙是障眼法,真正的目标是黄龙府。昨夜探马回报,金国在黄龙府囤积了‘子母炮’,扬言三月内踏平江南。”
陈猛突然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血丝:“子母炮…… 我爹说过,那炮能裂石穿城,当年岳元帅就是为了夺炮图,才……”
“所以耶律楚材才急着毁了兵甲库,” 黎童握紧双龙符,令牌的暖意顺着掌心流遍全身,“他怕我们用岳元帅的旧部和兵器,阻碍他们运炮。”
岳铃突然拔刀,刀光映着她眼底的红:“持符人,敢随末将闯黄龙府吗?”
“有何不敢?” 黎童的指尖划过双龙符,龙影在符面跃动,“只是陈猛的伤……”
“我没事!” 陈猛推开林潇潇的手,铁矛在地上顿了顿,“正好去黄龙府找我师叔,他是治毒的高手,说不定能解耶律楚材的掌毒。”
岳铃带来的骑兵早已备好马匹,林潇潇扶着陈猛上了匹温顺的枣红马,自己翻身上了匹白马,长鞭在鞍前绕了个花:“我爹说过,黄龙府的城墙是糯米石灰浆砌的,寻常兵器打不破,得用‘透骨钉’。” 她从行囊里摸出个油布包,里面是数十枚三棱铁钉,寒光闪闪。
赵九跨上黑马,折扇敲着马鞍:“《孙子兵法》说‘兵贵胜,不贵久’,咱们得赶在子母炮运抵前线前动手。” 他转头看向岳铃,“岳将军可知黄龙府的布防?”
“耶律楚材布了‘七星阵’,” 岳铃展开羊皮地图,指尖点向七个红点,“休、生、伤、杜、景、死、惊七门各有守将,其中死门守将完颜烈,擅使‘冰魄银针’,最难对付。”
黎童的目光落在 “景门” 的位置 —— 那里画着座高塔,标注着 “火药库”。“擒贼先擒王,烧了火药库,子母炮便是废铁。”
“好主意!” 陈猛精神一振,铁矛在马背上敲出轻响,“我师叔就在景门附近的药铺,说不定能帮我们混进去。”
岳铃却摇头:“七星阵互为犄角,动一处则全阵惊。依我看,该从‘生门’入,那里守将是我旧识,或许能策反。”
“《鬼谷子》说‘变生事,事生谋’,” 赵九折扇指向地图边缘的密林,“不如分兵两路:岳将军带主力攻生门,引开他们的注意力;我和黎童从密林绕去死门,烧火药库;潇潇带着陈猛去找他师叔,设法断了他们的粮道 ——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是《孙子兵法》的老理。”
林潇潇勒住马缰,长鞭指向死门:“我跟黎童去!陈猛的师叔我也认识,让岳将军的人护送他去就行。” 她的眼神很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黎童看着她腕间的鞭梢还缠着昨夜的火星,突然想起暗渠里她拽自己的那一下,喉结动了动:“好。”
岳铃将半张虎符交给赵九:“持此符可调动岭南旧部,我在生门放火为号,你们见火起便动手。”
马蹄声踏碎晨雾,二十骑玄甲骑兵跟着岳铃往南去,马蹄扬起的尘土里,黎童仿佛看到无数岳家军的英魂在随行。他与林潇潇共乘一骑,她坐在身后,长鞭偶尔扫过马腹,惊得马儿加快几步,带起的风拂过他的颈窝,带着淡淡的药草香 —— 那是她为陈猛敷药时沾的味道。
“抓紧了。” 黎童低声道,双腿轻夹马腹,马儿会意,拐进密林。林潇潇的手臂突然环住他的腰,力道不轻,像是怕掉下去,又像是怕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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