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的最后一缕金辉掠过朱仙镇的城楼,将墙砖上的弹痕照得如同陈年旧疤。黎童握着双龙符,指尖能感受到令牌里两条龙影在缓缓游动,暖意顺着血脉漫到四肢百骸,之前中过寒毒的膝盖竟不疼了。
“这镇子倒比想象中热闹。” 赵九折扇敲着掌心,目光扫过街边挑着担子的小贩,“刚过酉时,酒肆的幌子就摇得欢实,倒不像遭过兵祸的样子。”
林潇潇牵着他的衣袖,长鞭在腕间绕了两圈:“我爹说,朱仙镇的百姓最是坚韧,当年金兵烧了三次,他们就重建了三次。” 她指尖划过街角一面斑驳的墙,那里刻着 “还我河山” 四个大字,笔锋如剑,正是岳元帅的笔迹。
陈猛扛着铁矛,瓮声瓮气地接话:“听说兵甲库藏在镇西的岳王庙下头,当年岳元帅怕粮草被劫,特意布了‘八门金锁阵’,寻常人进不去。” 他说着摸了摸后腰,那里藏着从墨算子尸身上搜出的半张残破地图,边角处画着个小小的八卦符号。
黎童突然停步,双龙符在掌心微微发烫。他望向镇西的方向,暮色中,岳王庙的飞檐如蛰伏的巨兽,檐角的铁马在风中轻响,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不对劲,” 他低声道,“这镇子太静了。”
话音刚落,街边酒肆的幌子突然 “啪” 地掉在地上,紧接着,所有店铺的门都 “吱呀” 一声合上,刚才还穿梭叫卖的小贩像凭空蒸发了一般,整条街瞬间空无一人。
“八门金锁阵动了!” 陈猛猛地将铁矛顿在地上,火星溅起时,他看清地面的青石板正在缓缓转动,“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在移位!”
赵九折扇展开,挡住一块突然从屋顶坠下的瓦片:“生门在东,死门在西!快往东边走!” 他的 “奇门遁甲” 是家传的本事,此刻双目紧盯地面纹路,脚步踏着 “九宫步”,竟在转动的石板上如履平地。
林潇潇长鞭突然甩出,卷住黎童的腰,将他从一块即将翻转的石板上拽了过来:“小心!” 她的鞭法此刻全然不见平日的灵动,每一击都带着破风的锐响,抽在那些从暗处扑来的黑影身上,发出闷响 —— 竟是些穿着金兵服饰的木偶,关节处泛着金属冷光。
“是‘傀儡术’!” 黎童认出这手法,当年墨算子的师弟就擅用这招,“这些木偶里藏着机括,打关节!” 他将双龙符竖在掌心,令牌边缘的锋芒划过木偶的肘关节,只听 “咔哒” 一声,那木偶便瘫在地上不动了。
陈猛的铁矛舞得如风车一般,将扑来的木偶尽数挑飞:“岳王庙方向的阴气最重!肯定是耶律楚材在捣鬼!” 他突然低呼一声,肩头被木偶的铁爪划开道口子,血珠刚渗出来,就被他反手抹掉,“这点小伤不算啥!”
赵九绕到木偶身后,折扇点向其颈后机关:“《孙子兵法》说‘攻其无备’,这些傀儡的后颈是死穴!” 他的指尖快如闪电,每点一下,就有一具木偶倒地,“黎童,你带潇潇往生门冲,我和陈猛断后!”
黎童却没动,双龙符在他掌心转了个圈,金光突然暴涨:“要走一起走。” 他想起林潇潇刚才拽他的那一下,想起陈猛肩头的血,突然将令牌向前一推,“陈猛,借你的铁矛用用!”
陈猛下意识地递过武器,只见黎童握住矛杆,将双龙符按在矛尖,猛地向前一刺 —— 令牌上的龙影竟顺着矛尖游了出去,化作两道金红交织的光带,所过之处,木偶纷纷炸裂。这招正是从 “山河拳” 的 “破阵式” 化来,却借了双龙符的灵力,威力陡增数倍。
“好小子!这招够劲!” 陈猛看得眼热,抡起拳头砸向最近的木偶,竟硬生生将其砸成了碎片。
林潇潇的长鞭此刻缠上了檐角的铁马,借力腾空而起,俯瞰着整个阵法的走向:“东边的石板在往南移!生门变了!《鬼谷子》说‘变动者,乃天地之常’,这阵在跟着我们动!” 她突然拽住黎童的衣领,将他拉向右侧,“快!现在生门在坤位!”
赵九折扇合起,点向地面的八卦纹路:“坤为地,利西南得朋!往西南走!” 他的脚步踏得更快,鞋底与石板摩擦出细碎的火花,“耶律楚材肯定在阵眼操控,多半就在岳王庙的大殿里!”
穿过三道转动的石墙,眼前突然出现座石桥,桥下的河水泛着墨色,水面倒映着岳王庙的影子,却比实景扭曲了几分。“是‘镜花水月阵’的变种!” 林潇潇的长鞭探入水中,竟被一股吸力拽得险些脱手,“水里有东西!”
话音未落,水面突然冒出数十只木偶手,抓向众人的脚踝。黎童将双龙符抛向空中,令牌在空中旋出个金色圆圈,落下时恰好将众人护在中间:“陈猛,还记得《武穆遗书》里的‘破水式’吗?”
陈猛猛地一拍大腿:“记着!‘以刚克柔,以实击虚’!” 他夺过黎童手中的铁矛,猛地插入桥面的缝隙,再用力一撬 —— 整座石桥竟向上翻起,露出底下的暗渠,“从这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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