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师兄那淬毒般的目光,如芒在背,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周遭青竹观弟子的窃窃私语,汇聚成一股无形的压力,仿佛要将裴砚这块“异类”的礁石彻底碾碎。
人群之外,那名始终沉默的锦衣青年,饶有兴致的目光也落在了他的身上,像是在欣赏一出即将迎来高潮的好戏。
裴砚的指尖在袖中轻轻摩挲,心跳平稳,但识海中的念头却在以千百倍的速度疯狂运转。
退?不可能。
今日若退,道心必将蒙尘,日后念头再难通达。
硬抗?对方人多势众,修为皆是不俗,一旦动手,自己未必能全身而退。
既然进退两难,那便……掀了这棋盘!
裴砚心中一定,做出一个堪称疯狂的决定。他无视了赵师兄的威胁,反而向后退了半步,对着那悬浮于半空,手持“封神榜”虚影的姜子牙书魂,再次深深一躬。
这一拜,姿态比之前更为虔诚,声音更是清朗如钟,响彻整个说书场。
“请太公明鉴!”
“弟子裴砚,今日所言所行,非为私怨,非为争胜!”
“一为自保,于这虎狼环伺之下,求一线生机!”
“二为公道,揭露那林逸之流的伪善面目,还清白者一个清白,还世道一个公道!”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奇异的魔力,敲打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坎上。尤其是那些心怀鬼胎、或是非不分的青竹观弟子,只觉得裴砚的话语如同一面镜子,照出了他们内心的龌龊与动摇。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那尊威严的姜子牙书魂,双目之中仿佛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灵光。他手中那卷“封神榜”的虚影,光芒骤然涨大了几分!
嗡——
一声常人无法听闻的玄妙嗡鸣在裴砚的识海中响起。
榜文之上,那金色的“林”字与“伪”字,仿佛活了过来,散发出一股无形却又霸道至极的吸力!
这股吸力并非针对任何实体,而是飘渺虚无,却又真实存在的——气运!
目标,正是对面那群道心已然不稳的青竹观弟子!
【检测到“言灵·公道”引发群体性道心震撼!】
【检测到目标群体产生“畏惧”、“心虚”、“退缩”等负面情绪……】
【“封神榜”虚影已激活“众口铄金”特性,开始基于“公道审判”原则,剥离目标逸散之气运!】
【目标:赵乾,道心动摇,气运-1,-1,-2……】
【目标:李四,心生退意,气运-3,-5……】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在裴砚的眼前如同瀑布般刷过。
他能清晰地“看”到,从赵师兄等人天灵盖上,一缕缕常人无法看见的,带着淡青色光泽的气息,正不受控制地溢散而出,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疯狂地朝着自己头顶的“封神榜”虚影汇聚而来!
“不够,还不够快!”
裴砚心中狂念,主动沟通系统:“九界说书人系统,以我当前所有声望值为引,最大化‘众口铄金’效果,加速气运掠夺!”
【指令确认!声望值燃烧中……气运掠夺效率提升300%!】
轰!
如果说刚才的气运流失还只是涓涓细流,那么此刻,便已然化作了决堤的洪峰!
“呃……”
“我……我怎么感觉头晕眼花?”
“好……好虚弱,像是几天没吃饭一样……”
青竹观弟子中,那些本就心志不坚,只是跟来看热闹或是壮声势的人,最先承受不住。他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腿发软,感觉身体里某种至关重要的东西正在被强行抽走。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虚弱与心悸,比任何伤势都来得可怕!
赵师兄修为最高,灵觉也最为敏锐。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师弟们之间那种同气连枝的阵势正在崩溃,一股股精纯的能量正从自己和师弟们的身上疯狂流向对面的裴砚!
那小子,非但没有被他们的气势压垮,反而……反而气息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
“妖法!这是什么妖法!”赵师兄骇然失色,指着裴砚的手指都在颤抖,“你……你竟然在盗取我等的气运!”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盗取气运?这是何等歹毒邪异的手段!简直闻所未闻!
面对这盆脏水,裴砚却只是露出一抹云淡风轻的微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悲悯,仿佛在看一群执迷不悟的可怜虫。
“师兄此言差矣。”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并非裴某盗取,而是诸位。”裴砚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惊恐或愤怒的脸,“道心不坚,行事不义,黑白不分,助纣为虐。如此行径,已与‘道’相悖,气运自然会离你们而去。”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更添几分神圣之意:“恰好,裴某在此说书,引动了姜太公书魂降临,执掌‘封神榜’,代天行罚。你们的气运流失,不过是被我这‘言灵’所引,回归到了‘公道’这一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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