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凝在龟兹大寺的檀香木门前,温景然已带着中原僧生们在佛堂里礼佛。木鱼声轻敲,经声穿过雕花窗棂,飘到寺外的驿站——那里,沈砚秋正指挥伙计们将商队的货物搬进库房,驼铃在晨光里晃出细碎的声响,与寺内的经声交织成一片和谐的晨曲。
“沈掌东,库房都收拾好了,”秦十三擦了擦额头的汗,走到沈砚秋身边,“里面垫了三层毡布,防潮的石灰也撒好了,货物放在里面绝对安全。护经小队的兄弟们也已经在大寺库房外布防,确保经卷不会出问题。”
沈砚秋点了点头,目光望向大寺的方向:“辛苦你们了。僧团入驻大寺,咱们在驿站歇脚,正好互相照应。你再派两个人去城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铺面,咱们也能把中原的丝绸、茶叶摆出来,跟龟兹的商人先聊聊贸易的事。”
秦十三应了一声,转身安排护卫去了。沈砚秋刚要回驿站整理贸易清单,就见顾长风提着药箱从大寺里走出来,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寺里的医僧说,昨日我给的草药很管用,有几个受了风寒的小沙弥喝了药,今日已经能下地干活了。鸠摩罗什住持还让我今日就把医帐搭起来,说不少民众已经在寺外等着了。”
“这么快?”沈砚秋有些惊喜,“那我让伙计们去帮你搭帐,再给你多备些热水和干净的布帛,你诊治的时候也方便些。”
顾长风笑着道谢,两人正说着,温景然也带着两个僧生从大寺里走出来。他身上的僧袍沾了些晨露,却依旧身姿挺拔:“沈掌东,顾先生,鸠摩罗什住持说,今日上午就可以开始经卷对勘,让我来问问你们,商队这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若是需要纸张、笔墨,寺里也能匀出一些。”
“不用麻烦寺里,”沈砚秋连忙摆手,“我们商队带了不少纸张,等会儿就让伙计们送些到寺里的经堂,你们抄录、对勘都能用。对了,顾先生今日要搭医帐,你要是有时间,也可以去看看,说不定能帮着安抚一下病患的情绪。”
温景然点头应下,三人正商议着,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只见几个穿着西域服饰的商人,正围着驿站门口的几匹骆驼,好奇地抚摸着驼背上的丝绸。沈砚秋眼睛一亮,连忙走了过去:“几位是来看看中原的货物吗?这些丝绸都是长安最好的织工织的,颜色鲜亮,还耐磨损。”
为首的商人是个高鼻梁的中年男子,他用生硬的中原话说道:“我们是龟兹的丝绸商人,听说中原的商队来了,特意来看看。你们的丝绸,真的像传说中那么好?”
沈砚秋笑着从驼背上取下一匹红色的丝绸,展开给他们看:“你看这纹路,多细密,颜色也不会掉色。若是你们喜欢,咱们可以先拿些样品回去,要是销量好,咱们再签订贸易协议。”
商人接过丝绸,仔细摸了摸,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好!我们先拿几匹回去试试,明日再来跟你细谈。”
送走商人,沈砚秋回头对顾长风和温景然说:“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生意上门了。看来借着僧团交流的契机,咱们的贸易也能顺利展开。”
顾长风笑着说:“这就是‘文化搭台,贸易唱戏’啊。僧团交流得好,民众和商人对咱们中原人也更信任,贸易自然就好做了。我得赶紧去搭医帐,可不能耽误了诊治。”
说罢,顾长风便带着几个伙计,朝着大寺旁边的空地走去。温景然则跟着沈砚秋,一起去驿站的库房里清点纸张。库房里堆满了货物,丝绸、茶叶、瓷器整齐地摆放在货架上,角落里还堆着几箱纸张和笔墨。沈砚秋让伙计们搬了十捆纸张,递给温景然:“这些应该够你们用了,要是不够,再跟我说。”
温景然接过纸张,感激地说:“多谢沈掌东。有了这些纸张,我们的经卷对勘也能更顺利些。等对勘完,我会把不同的异文整理出来,到时候也给你和顾先生看看,让你们也了解了解佛经的魅力。”
沈砚秋笑着点头,看着温景然带着僧生们把纸张搬往大寺,心里忽然觉得格外踏实。她知道,商队和僧团就像两条并行的路,一条连接着中原与西域的贸易,一条连接着中原与西域的文化,而这两条路,最终都会通向同一个目标——让不同的地域、不同的信仰,能在丝路上和谐共生。
上午巳时,顾长风的医帐终于搭好了。蓝色的帐布在阳光下格外显眼,帐外摆着一张木桌,上面放着药箱、草药和干净的布帛。医帐刚搭好,就有不少民众围了过来,有的抱着生病的孩子,有的扶着年迈的老人,眼神里满是期待。
顾长风刚坐下,一个穿着羊皮袄的妇人就抱着孩子走了过来,用方言急切地说着什么。温景然正好从大寺里出来,见状立刻上前帮忙翻译:“顾先生,她说孩子发烧好几天了,吃了不少草药都不管用,想请你看看。”
顾长风连忙让妇人把孩子放在木桌上,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又看了看孩子的舌苔,轻声说:“孩子是受了风寒,还伴有积食。我给你开一副草药,煮水喝,一日两次,喝三天就好了。另外,别给孩子吃太多油腻的食物,多喝些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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