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兹城的晨钟刚掠过苏巴什佛塔的塔顶,沈砚秋已在商队货栈内核对交易清单。木扎带着几位西域商人围在货箱旁,指尖抚过一匹织着云纹的中原丝绸,眼中满是赞叹:“沈公子,这丝绸质地比去年的还好!我愿以十斤和田玉换一匹,先订二十匹,送到我在于阗的分号。”
“木扎兄爽快!”沈砚秋提笔在清单上批注,“只是于阗路途遥远,需派护卫护送货物,不知近期玉路是否安稳?”
木扎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玉路倒是通了,只是前几日有商队说,在于阗边境的‘白玉谷’附近,见过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像是之前叛军的散兵,只是没敢贸然劫掠。”
沈砚秋眉头微蹙,正欲追问,顾长风背着药箱从门外走进来,身后跟着拎着药材包的罗衣。“我刚从药铺回来,掌柜的说白玉谷产上好的寒玉,入药可治高热,只是谷中地形复杂,常有碎石滑落。”顾长风将一包药材放在案上,听闻二人对话,补充道,“若是要送货物去于阗,我倒想顺路去白玉谷采些寒玉,正好给医疗站的伤员备着。”
“巧了,我正打算派秦十三护送货物,你若同去,正好有个照应。”沈砚秋看向木扎,“烦请木扎兄安排一位熟悉玉路的向导,再告知于阗分号的地址,我们今日午后就启程。”
木扎立刻应下:“向导我这就去安排,是我远房侄子艾力,常年往返龟兹与于阗,对白玉谷和玉路了如指掌。于阗分号在城南的玉石集市旁,门口挂着‘木氏玉铺’的牌匾。”
午后,商队护送队伍整装出发。十峰骆驼驮着丝绸货物,艾力牵着一匹枣红色的马走在最前面,他头戴羊皮帽,腰间挂着一把短刀,手里拿着一张卷起来的玉路地图:“沈公子,顾先生,玉路从龟兹城西出发,先经过戈壁滩,再穿过白玉谷,出谷后走三十里就是于阗边境,一路虽有沙丘,但只要跟着驼迹走,就不会迷路。”
沈砚秋点头,让秦十三带着五名护卫在前开路,自己和顾长风走在队伍中间,罗衣则带着两名护卫守在货物旁。骆驼踏着黄沙缓缓前行,驼铃声在空旷的戈壁上回荡,远处的苏巴什佛塔渐渐变成一个小小的剪影,龟兹城的赭红色城墙也消失在天际线后。
戈壁的风渐渐大了起来,细沙打在面罩上沙沙作响。顾长风勒住马,看向远处连绵的灰白色山峦:“那就是白玉谷的方向吧?山岩看着都泛着玉色。”
艾力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笑着点头:“正是!白玉谷的山岩里藏着和田玉,阳光好的时候,整个山谷都泛着白光,故而得名。谷口有片胡杨林,咱们可以在那里歇脚,补充些饮水再进谷。”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夕阳西下时,众人抵达白玉谷口的胡杨林。胡杨枝干挺拔,叶片在余晖中染成金红色,谷口处有一汪浅浅的泉水,水质清澈,倒映着胡杨与晚霞。护卫们立刻牵着骆驼到泉水边饮水,罗衣取出干粮和水果,分给众人。
顾长风提着药锄,打算去谷口的岩石旁看看是否有寒玉的痕迹。沈砚秋紧随其后,两人沿着泉水往谷内走了几步,忽然听到林子里传来微弱的呻吟声。“有人受伤了?”顾长风心中一紧,加快脚步朝着声音方向走去。
穿过几棵粗壮的胡杨,只见一个身着玉石商人服饰的青年倒在沙地上,左腿被碎石砸伤,鲜血染红了裤管,身边的货箱翻倒在地,几块洁白的和田玉散落在沙粒中。“你怎么样?”顾长风立刻蹲下身,解开青年的裤管,查看伤口。
青年疼得额头冒汗,见众人穿着中原商队的服饰,虚弱地说道:“我……我是于阗的玉石商人,刚才进谷时遇到碎石滑落,被砸伤了腿……还有几个同伴,往谷内走了,说要去采玉。”
沈砚秋让秦十三带着两名护卫去谷内寻找青年的同伴,自己则帮着顾长风处理伤口。顾长风用烈酒给青年消毒,敷上止血药,再用麻布仔细包扎好:“伤口不算太深,但不能再走动了,等找到你的同伴,咱们一起带你去于阗治伤。”
青年感激地点头,自我介绍道:“我叫买买提,是于阗玉石集市的商人,本来想和同伴去白玉谷采些新玉,没想到遇到意外。之前在谷口还看到几个黑衣人设卡,像是在等商队经过,我们吓得绕路走,才不小心碰到碎石坡。”
“黑衣人设卡?”沈砚秋心中警觉,“是不是刀身上刻着黑狼图案的人?”
“正是!”买买提眼中闪过一丝惧色,“他们手里拿着长刀,看着很凶,我听同伴说,之前有个小商队被他们抢了货物,还好没人受伤。”
此时,秦十三带着两名护卫和三个青年从谷内走出,正是买买提的同伴。“沈公子,谷内深处确实有几个黑衣人,看到我们就跑了,还留下了几个空货箱,像是刚抢过东西。”秦十三拱手道,“我们检查了谷内的小路,发现有不少新鲜的脚印,应该是往于阗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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