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风已带了几分凉意,雪线边缘的望雪驿站外,一支由二十名护卫、十名山民向导与五名商队伙计组成的探路队正整装待发。沈砚秋亲自检查着队员们的行囊,将一卷羊皮地图塞进秦十三手中,又叮嘱道:“黑戈壁的地形复杂,务必按山北向导标记的路线前行,若遇沙暴,立刻寻找避风的岩壁,不可冒进。”顾长风则在一旁给队员们分发药囊,每个药囊里都装着防晒伤的雪莲膏、防咳喘的麻黄丸与止血的蒲黄散,他一边递药,一边细细嘱咐:“每日晨起服用一粒麻黄丸,可防戈壁风沙呛肺;若被毒虫叮咬,立刻用雪莲膏涂抹,千万不可抓挠。”
今日,探路队将率先踏上商道北延的旅程,为后续商队打通黑戈壁与风蚀谷的通道——这是他们规划的“未竟之路”,也是继翻越天山后,新的重大挑战。秦十三接过地图,将药囊系在腰间,抱拳应道:“沈公子、顾先生放心,我定会带大家探明路线,记录下水源与险地,最多十日便传回消息。”阿罗憾拍了拍秦十三的肩膀,将一把锻造精良的短刀塞给他:“这刀锋利,可斩荆棘、防盗匪,遇事不必逞强,安全第一,实在不行就点燃信号烟,驿站会立刻派援兵。”
罗衣最后清点着物资,将分装成小袋的馕饼与皮囊水递到每个队员手中:“每人每日只许饮用两皮囊水,黑戈壁的水源稀缺,需省着用;馕饼要配着肉干吃,保持体力。我已在行囊里备了防潮的麻布,遇到雨天或露水,务必将干粮包好。”
一切就绪,秦十三带领探路队翻身上马,朝着山北方向疾驰而去。沈砚秋与顾长风站在驿站的了望塔下,望着队伍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天山与草原的交界线,心中既有期待,也有担忧。“黑戈壁的沙暴与未知的盗匪,怕是比天山的雪崩更难应对。”顾长风轻声说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药囊——他最担心的,是探路队遭遇疫病或严重外伤,远水解不了近渴。
沈砚秋握住他的手,语气坚定:“秦十三行事沉稳,又有山民向导熟悉地形,定能应对。咱们现在要做的,是尽快筹备后续商队的物资,再加固雪线北端的临时补给点,等探路队传回消息,就能立刻启动北延计划。”
接下来的几日,沈砚秋与顾长风兵分两路:沈砚秋带着商队掌柜与山民工匠,前往雪线北端搭建临时补给点;顾长风则留在驿站,带领医疗学徒改良防沙、防瘴气的药方,还请山北部落派来的老向导,讲解漠北毒虫与瘴气的习性。
沈砚秋一行抵达雪线北端时,这里只是一片光秃秃的山坳,风卷着碎石呼啸而过,连像样的避风处都没有。山民向导指着山坳西侧的岩壁道:“沈公子,这里岩壁陡峭,可挡风沙,咱们就在岩壁下搭建石屋,再挖几个储水窖,等春季融雪时储水,就能供商队使用。”沈砚秋点头赞同,立刻安排众人分工:山民工匠负责开凿岩壁、垒砌石屋;商队伙计则去附近的山谷砍伐枯木,作为屋顶的横梁;沈砚秋则拿着地图,在山坳周围标记出适合扎营的区域与危险的碎石坡。
搭建石屋的过程并不顺利。岩壁坚硬,山民们用铁锤与钢钎开凿,半天才能凿出一个石缝;午后的风越来越大,卷起的碎石打在人脸上生疼,不少伙计的手背都被划伤。沈砚秋见状,让大家暂停开凿,先合力搭建临时的避风棚。他们用枯木搭起支架,盖上厚厚的羊毛毡,再用麻绳固定,一个简易的避风棚很快就搭好了。沈砚秋将水囊分给众人,笑着鼓励道:“咱们当初在天山搭建冰桥都不曾退缩,这点困难算不得什么,等石屋建好,这里就是商队北行的第一个‘避风港’。”
众人受到鼓舞,休息片刻后便再次投入劳作。沈砚秋也拿起钢钎,与山民们一起开凿岩壁,手掌很快磨出了水泡,却丝毫没有停歇。傍晚时分,第一间石屋的墙体终于垒砌完成,虽然简陋,却足以抵挡风沙。众人围着石屋燃起篝火,烤着随身携带的肉干,望着远处渐渐落下的夕阳,心中满是成就感。
与此同时,顾长风在驿站的医疗站里,正与老向导研究防瘴气的药方。老向导指着桌上的几株干枯草药,用生硬的中原话道:“这是‘沙蒿’,生长在戈壁的沙丘旁,煮水喝可防瘴气;这是‘骆驼刺’的根,晒干后磨成粉,撒在营地周围,能驱毒虫。”顾长风仔细记下草药的形状与用法,立刻让学徒们去山北采集新鲜的沙蒿与骆驼刺根,又拿出医书,对照着草药的特性,搭配上中原的甘草、金银花,改良出更温和的防瘴气汤药。
他还特意做了实验,将改良后的汤药给几只兔子喝下,再把兔子放进装有少量瘴气(用腐烂的草木模拟)的陶罐里,兔子竟安然无恙。顾长风松了口气,立刻让人将汤药熬煮成膏状,方便探路队与后续商队携带。“若是探路队能顺利找到沙蒿与骆驼刺的生长地,后续商队的防疫就有了保障。”顾长风看着罐子里的药膏,对身旁的学徒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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