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雪线的晨雾刚被朝阳驱散,海拔最高的“望雪驿站”已升起袅袅炊烟。驿站由原木与石块垒砌而成,屋顶覆盖着厚厚的牦牛毛毡,门前插着一面绣有驼铃图案的青幡——这是平安驿站的标记,往来商队见了便知可在此歇脚补给。沈砚秋与顾长风牵着马走近时,驿站值守的山民阿木正扛着劈好的柴火往灶房走,见到两人,立刻放下柴火躬身行礼:“沈公子,顾先生,你们来了!”
“阿木,今日驿站的情况如何?”沈砚秋伸手接过他肩头的柴火,顺势问道。顾长风则径直走向驿站旁的药棚,那里堆放着近期储备的药材,他要先检查药材的干燥情况,以防在雪线的潮湿环境中发霉。
阿木跟在沈砚秋身后,一边引着他往驿站里走,一边回话:“昨日傍晚来了一队从高昌来的商队,共十五人、十匹骆驼,歇了一夜,今早天不亮就出发了。他们说沿途的‘听风驿站’和‘踏雪驿站’都一切安好,就是‘踏雪驿站’的饮水桶裂了,临时用皮囊装的水。”
驿站内分为两间大屋,一间是供商队歇脚的通铺,铺着干草与羊毛毯,墙角堆着备用的毡子;另一间是储物与炊房,左侧堆放着粮食、茶叶与燃料,右侧则是土灶与炊具。沈砚秋走到储物区,翻开墙角的麻布账本,上面用炭笔记录着每日的物资进出:“昨日消耗青稞饼二十斤、奶茶五壶、柴火三捆,补给商队干粮十斤、饮水两皮囊……”字迹虽略显潦草,却一笔一划记得清楚。
“这账本是你记的?”沈砚秋指着账本问道。阿木挠了挠头,笑道:“是罗衣姑娘教我的,她说每一笔进出都要记清,每月汇总一次,好让沈公子知道该补充哪些物资。就是有些字我不会写,只能画记号,比如用圆圈代表青稞饼,用横线代表柴火。”
顾长风这时从药棚回来,手里拿着几株有些发潮的雪莲花,眉头微蹙:“阿木,药棚的通风不太好,这些雪莲花有点受潮了。你得把药棚的窗户多开些,正午阳光足的时候,把药材都拿出去晒一晒,不然药效会打折扣。”他说着,已动手将受潮的药材摊在驿站门前的石板上,借着朝阳晾晒。
阿木连忙应道:“我这就去调整窗户!之前怕风大吹进雪来,就把窗户关紧了,倒忘了药材要通风。”
两人正说着,远处传来了驼铃声,一队商队缓缓朝着驿站而来,为首的商队掌柜看到门前的青幡,立刻勒住骆驼高声喊道:“前方可是望雪驿站?我们是从草原过来的,想在此歇脚补水!”
沈砚秋快步走出驿站,挥手回应:“这里是望雪驿站,掌柜的快请进!”顾长风则转身进灶房,让值守的炊夫烧些热水,又取来几包预防高原反应的草药,准备给商队伙计们冲泡。
商队刚停稳,伙计们便纷纷从骆驼背上跳下来,揉着酸痛的腿,脸上带着疲惫。“可算到驿站了,这雪线的路可真难走,好几个人都有点头晕。”掌柜的擦着额头上的汗,对沈砚秋道,“我们是第一次走这条新商道,多亏了沿途的驿站,不然连口水都喝不上。”
顾长风将泡好的草药茶递给几个面色苍白的伙计,叮嘱道:“慢慢喝,这茶能缓解头痛,你们先歇半个时辰,再吃点东西补充体力。若是还有不舒服的,我再给你们检查。”伙计们接过茶碗,连声道谢,捧着热茶坐在驿站门前的石阶上,脸上渐渐有了血色。
沈砚秋则跟着掌柜的清点补给需求:“我们需要补充些饮水和干粮,骆驼也得喂点草料,不知道驿站里还够不够?”沈砚秋翻开账本,算了算库存:“饮水还剩十皮囊,干粮有三十斤,草料够五匹骆驼吃一天,应该够你们用。阿木,去把物资搬出来,再给骆驼添上草料。”
阿木应声而去,刚搬起第一皮囊水,突然脚下一滑,皮囊摔在地上,水洒了大半。“哎呀!”阿木急得脸都红了,连忙去捡皮囊,却被地上的水渍滑得差点摔倒。沈砚秋快步上前扶住他,沉声道:“别急,先把地上的水擦干,免得再有人滑倒。”
顾长风这时也走过来,看着阿木略显慌乱的样子,轻声道:“雪线的地面容易结冰,搬东西时要踩稳,实在搬不动就喊人帮忙,别硬撑。”他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小块盐巴,递给阿木,“等会儿把盐巴撒在水渍处,能让冰化得快些,也能防滑。”
阿木按着顾长风说的做,撒上盐巴后,地面的水渍果然很快凝结成的薄冰就开始融化。掌柜的看着两人有条不紊地处理,笑着道:“沈公子和顾先生想得真周到,若是换了别的商道,遇到这种情况,怕是只能自认倒霉了。”
处理好水渍,补给也已清点完毕。沈砚秋在账本上记下:“补给商队饮水两皮囊、青稞饼十斤、草料两捆”,又让掌柜的在账本上画了个记号,算作确认。“掌柜的,沿途的驿站都有这样的账本,你若是遇到物资短缺或驿站有异常,记得让值守的人标记在账本上,我们会定期巡查补充。”沈砚秋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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