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晨光如碎金般洒在新落成的草原之门上,青黑色的巨石门框泛着温润的光泽,门板上的雕刻已全部完工——左侧的奔马昂首扬蹄,似摇踏风而出,右侧的驼队连绵不绝,铃铛纹路清晰可辨,门楣上“丝路通衢”四个大字由沈砚秋亲笔题写,笔力遒劲,在朝阳下格外醒目。门框旁的避风棚里,几张石桌石凳整齐摆放,罗衣早已让人备好了饮水与草药包,一切都透着规整与生机。
沈砚秋与顾长风并肩站在草原之门下,身旁立着一个手持羊皮卷与炭笔的年轻书生,他是商队随行的文书苏墨,今日要将草原之门落成与商道初兴的事迹,详细记录在羊皮卷上,留作后世凭证。“苏墨,记录时既要写清商道的路线与联盟的规矩,也要记下各部落与商队的情谊,让后人知道这条商道是如何建成的。”沈砚秋轻声叮嘱,指尖拂过门楣上的字迹,眼中满是期许。
苏墨躬身应道:“沈公子放心,属下定会详尽记录,绝不遗漏半分。”他说着,已铺开羊皮卷,手持炭笔,等着众人讲述过往的经历。
顾长风抬手望向天山方向,思绪似飘回了翻越雪线的日子:“要从高昌出发说起才是。那时我们刚集齐商队与山民向导,谁也不知道天山雪线的具体路况,只凭着秦十三探得的零星路线,一步步往前闯。”
话音刚落,秦十三便牵着马走了过来,马背上驮着一个布包,里面是他沿途绘制的路线图。“顾先生说得是。”他将布包取下,铺开里面的图纸,“这是我从高昌到草原绘制的十七张路线图,第一张便是高昌城外的集结地,那时沈公子定了北线路线,虽艰险却近了三成路程,只是谁也没料到,刚入雪线就遇上了高原反应。”
“说起高原反应,我倒记得清清楚楚。”顾长风笑着接过话头,“首批病例有五个商队伙计,头痛欲裂、呼吸困难,我当时急得团团转,好在想起山民说过雪莲花能缓解症状,便让阿罗憾带护卫去寻,又用麻黄根煮水给他们喝,折腾了三日才稳住病情。”
阿罗憾这时也来了,手臂上的伤已好了大半,只余下浅浅的疤痕。“那几日雪下得紧,雪莲花长在悬崖边,我们攀着冰岩才采到,回来时好几个人都冻了手。”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手背,“不过能治好伙计们,这点冻伤不算什么。后来搭建冰桥才凶险,冰川裂缝宽三丈多,我们用松木做梁,再铺上年兽皮,费了五日才搭成,沈公子第一个牵着马走过去,给大家壮了胆。”
沈砚秋闻言笑了笑:“那时若是退了,之前的准备就都白费了。倒是雪崩那次,多亏了山民长老提醒,说雪坡有异响便是雪崩前兆,我们才及时撤到安全地带,只是商队的几袋粮食被埋在了雪下,罗衣当时还为此愁了许久。”
罗衣恰好带着几个伙计送来干粮,闻言也停下脚步:“可不是嘛,粮食埋了之后,我急得整夜没睡,后来还是巴图鲁族长让人送来牛羊肉,才解了燃眉之急。还有防疫的事,刚到草原时,牧民们不懂饮水要净化,我便带着伙计们教他们用明矾净水,又让顾先生教大家识别发霉的食物,才算没闹起疫病。”
巴图鲁与几个部落首领也陆续赶来,听到众人的对话,忍不住插话:“要说最凶险的,还是影沙盟的伏击。雪坡之战时,他们藏在雪洞里,等我们走到半路才突然出击,多亏了阿罗憾指挥得当,又有山民从侧面夹击,才打退了他们。后来在草原清剿余孽,秦十三布的陷阱也妙,一下子就抓住了十几个漏网之鱼。”
苏墨握着炭笔,笔尖在羊皮卷上飞速移动,时而询问细节,时而标注方位,不多时,羊皮卷上已写满了字迹,还画了简单的雪线与草原商道路线图。“各位所说的,属下都已记下。”他将羊皮卷举起,给众人看了一眼,“从高昌集结、翻越雪线、与山民结盟,到草原建盟、定关税、立巡逻队,再到草原之门落成,都按时间顺序记清了。”
沈砚秋接过羊皮卷,仔细翻看了一遍,点头道:“很好。还要加上商队首次穿越的情况,那队商队载着中原的绸缎与茶叶,从雪线过来,只用了十五日就到了草原,比走沙漠商道快了整整十日,而且货物零损耗,这可是最有说服力的证明。”
“说起那队商队,收益确实可观。”罗衣补充道,“扣除关税与损耗,纯利比预期多了两成,各部落分得的银两,都够买过冬的粮草了。明安族长还用分得的绸缎,给部落的姑娘们做了新衣裳呢。”
明安族长哈哈大笑:“是啊!那些绸缎颜色鲜亮,姑娘们都喜欢得紧。以后商队多了,咱们草原的皮毛、牛羊也能更快运到中原,日子定能越过越好。”
众人说笑间,远处传来了驼铃声与马蹄声。秦十三眼尖,率先道:“是从高昌来的第二队商队!”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队骆驼与马匹连绵而来,驼背上驮着鼓鼓囊囊的货物,为首的商队头领正是首次穿越的李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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