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除影沙余孽的第二日,草原上难得迎来一个无风的好天气。顾长风一大早就提着药箱,带着两个学徒去了乃蛮部的牧民聚居区,沈砚秋则让人跟着罗衣整理物资,为建立医疗站做准备。
昨日从废弃毡帐群回来时,顾长风便留意到不少牧民身上带着旧伤——有的是打猎时被野兽抓伤,有的是牧马时摔断了骨头,还有些老人常年受风湿困扰,却只能靠着简单的草药敷贴缓解疼痛。那时他便在心中打定主意,要在草原上建一座医疗站,既能救治牧民,也能为往来商队提供医疗保障,更能借此拉近与各部的距离,为商道稳固再添一层根基。
“顾先生,你可算来了!”阿勒坦族长早已在毡帐外等候,见顾长风到来,立刻迎了上去,身后还跟着几个拄着拐杖、面色憔悴的牧民,“我按你说的,把部落里受伤和生病的人都叫来了,你快帮他们看看。”
顾长风点点头,在阿勒坦毡帐旁的空地上铺好羊毛毯,让牧民们依次坐下。第一个上前的是个年轻牧民,他的左臂缠着破旧的麻布,麻布上还渗着暗红的血迹。“顾先生,我三天前打猎时被狼抓伤了,敷了草药也不见好,反而越来越肿。”牧民说着,解开麻布,露出手臂上一道深深的伤口,伤口周围已经化脓,散发着淡淡的异味。
顾长风眉头微蹙,从药箱里拿出烈酒和干净的麻布,对学徒道:“取烈酒来消毒,再拿银针和金疮药。”他先用烈酒仔细擦拭伤口周围,牧民疼得浑身发抖,却咬着牙不肯吭声。顾长风动作轻柔却迅速,清理掉化脓的腐肉,用银针挑出伤口里的细小异物,再敷上金疮药,最后用干净的麻布层层包扎好。
“这几日别碰水,每天换一次药,三天后再来找我,应该就能好转。”顾长风叮嘱道,又递给牧民一小包草药,“把这个煮水喝,能消炎止痛。”
牧民连连道谢,捧着草药退到一旁。接下来是个老婆婆,她拄着拐杖,走路一瘸一拐,说是膝盖疼了好几年,每到阴雨天就疼得下不了床。顾长风蹲下身,轻轻按压老婆婆的膝盖,询问着疼痛的位置,而后道:“这是风湿痹痛,草原上风大寒冷,膝盖受了寒邪才会这样。我给你开个药方,用独活、防风、牛膝煮水熏洗膝盖,再配合针灸,坚持一个月,疼痛就能减轻。”
他一边说,一边让学徒记录药方,又当场拿出银针,在老婆婆的膝盖周围穴位扎下,老婆婆顿时觉得膝盖处传来一阵暖意,疼痛竟真的缓解了不少,不由得连连称赞:“顾先生真是神医!比草原上的萨满还厉害!”
周围的牧民见状,愈发相信顾长风的医术,原本还带着犹豫的人也纷纷上前排队,有的问孩子的咳嗽,有的说妻子的腹痛,顾长风都一一耐心诊治,要么开药方,要么施针敷药,忙得额头上渗出了细汗。
沈砚秋安排好物资后,便提着一壶马奶子去找顾长风。远远看到空地上排着长队,顾长风正专注地给一个孩童把脉,阳光洒在他身上,侧脸温和而认真,沈砚秋不由得放慢了脚步,静静站在一旁等候。
直到正午时分,顾长风才把最后一个牧民诊治完毕。他接过沈砚秋递来的马奶子,喝了一大口,笑道:“没想到牧民们的需求这么大,更坚定了我建医疗站的想法。”
“我已经让罗衣清点好了物资,腾出了两顶最大的毡帐,用作诊疗室和药材库。”沈砚秋指着不远处的营地方向,“还让伙计们搭建了简易的候诊棚,用草席和木杆搭的,能遮阳避雨。另外,我让秦十三去联络巴图鲁和明安族长,问问他们能不能派几个牧民帮忙搬运药材,再让熟悉草原草药的牧民来医疗站帮忙辨认药材。”
顾长风闻言大喜:“太好了!有他们帮忙,医疗站建成得更快。药材方面,我昨日和帖木儿的舅舅聊过,他说草原上有不少天然草药,只是牧民们不知道用法,等医疗站建好,咱们可以组织牧民采摘草药,既能补充药材储备,也能让他们多学些知识。”
两人回到营地时,罗衣已经带着伙计们把毡帐收拾妥当。一顶毡帐用作诊疗室,里面铺着干净的羊毛毯,摆上了木桌和木椅,桌上放着药箱、银针、麻布等诊疗用品;另一顶用作药材库,货架已经搭好,伙计们正将从中原带来的药材分门别类地摆放,当归、甘草、金银花等草药整齐地堆放在竹筐里,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公子,顾先生,药材已经清点完毕,常用的金疮药、感冒药、消炎药都备得很足,只是治疗风湿和跌打损伤的药材不多了。”罗衣拿着账本禀报,“我已经让伙计们把药材清单列好,等会儿交给秦头领,让他后续从高昌的商栈调运一批过来。”
“做得好。”沈砚秋点头,“另外,顾先生说草原上有不少可用的草药,你让人准备些竹筐和镰刀,等会儿让熟悉草药的牧民带着伙计们去采摘。”
正说着,秦十三带着巴图鲁和明安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背着药篓的牧民。“沈首领,顾先生,听说要建医疗站,我们特意带了部落里最懂草药的老人过来。”巴图鲁笑着说,指了指身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这是俺们克烈部的药老,从小就在草原上采药,什么草能治病,他都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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