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的风渐渐染上春的暖意,向阳处的积雪开始消融,露出斑驳的草地,山间的溪流潺潺作响,偶尔能见到觅食的野兔窜过山道。沈砚秋铺开一张羊皮地图,上面用木炭标注着新商道的路线,从高昌边境的“雪线之门”到焉耆的“望商驿站”,绵延百余里的山道上,几个红圈格外醒目——那是计划修建驿站的关键节点。
“砚秋,你看这里。”顾长风俯身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圈,“黑风谷地势低洼,避风挡雪,又是商队翻越天山主脉后的第一个休整点,理应建第一座主力驿站。之前咱们清理的影沙盟据点旧址,正好可以利用,省去不少开凿地基的功夫。”
沈砚秋点头赞同,指尖点向另一个红圈:“没错。另外,雪鹰峰下的‘寒水坡’离药谷近,又临近山民部落,建一座驿站既能为商队提供补给,也能方便山民与商队交易。还有冰川边缘的‘融雪滩’,虽地势稍险,却是商队必经之路,建一座小型驿站,专门应对冰川路段的救援与休整,必不可少。”
此时,阿罗憾、罗衣与秦十三也走进帐内,听闻两人的商议,阿罗憾率先开口:“公子,属下已勘察过这三个地点。黑风谷旧址有现成的石墙地基,只需加固修补,再搭建毡帐与货仓即可;寒水坡平坦开阔,可建木质结构的驿站,抵御风寒能力更强;融雪滩多碎石,适合建简易的石砌驿站,规模不用大,能容纳二三十人休整、存放应急物资便够。”
“物资与人力方面呢?”沈砚秋看向罗衣。罗衣立刻翻开帐册:“焉耆官府调拨的木材与布匹已到,山民们捐献的皮毛与干草充足,还有商队留下的铁器工具,建材足够。人力方面,各部落共派出五十名青壮,护卫队抽出三十人,再加上几个会木工、石工的商队伙计,分三组施工,十日便能初见规模。”
秦十三补充道:“我已派斥候在每个选址周边巡逻,确认没有影沙盟残余势力,也无雪崩、滑坡的隐患。寒水坡的山民还愿意腾出几顶毡帐,供施工的众人临时居住,粮草与燃料也会由部落定期送来。”
商议既定,众人立刻分赴各选址开工。沈砚秋亲率一组前往黑风谷,主持主力驿站的修建;顾长风则带着医疗学徒与部分山民,去寒水坡筹建驿站,同时规划药圃的位置;阿罗憾负责融雪滩的简易驿站,兼顾三地的安全护卫;罗衣则留在临时营地,统筹调配建材与粮草,用烽烟与各施工点保持联络。
黑风谷的旧址果然如阿罗憾所说,留有半人高的石墙,只是墙体多处破损,墙角还堆着影沙盟遗留的碎石。沈砚秋指挥众人先清理废墟,将破损的石块分拣出来,完好的留作修补墙体,破损的则用来铺设驿站的地面。“大家先把石墙加固,再沿着旧地基向外扩展一丈,建一座方形驿站,内侧分隔出客房、货仓、厅堂与医帐,外侧加筑半丈高的防御土墙,以防意外。”
山民与护卫们分工协作,青壮们搬运石块、砍伐附近的松木,妇人则帮忙和泥、捆扎木架,孩子们也提着小篮子,捡拾地上的碎石。沈砚秋虽不需亲自动手,却始终在工地巡查,时不时指点众人调整木梁的角度、加固石墙的缝隙。正午时分,顾长风从寒水坡赶来,带来了熬好的汤药与干粮,递给沈砚秋一碗热粥:“黑风谷风大,你多注意些,别让沙尘迷了眼。寒水坡那边已经搭起了两座毡帐,石工们正在砌货仓的地基,一切顺利。”
“辛苦你了。”沈砚秋接过粥碗,看着他沾了些泥点的衣袖,伸手为他拂去,“融雪滩那边地形复杂,阿罗憾性子急躁,你若是得空,去看看他那边的施工进度,提醒他注意碎石滑坡。”
顾长风应声点头,放下药箱,给几个磨破手掌的青壮敷上药膏,又叮嘱了几句防护事项,便匆匆赶往融雪滩。融雪滩果然地势崎岖,脚下的碎石时不时滑动,阿罗憾正指挥众人用绳索将石块固定,搭建简易的石墙。“顾先生,你怎么来了?”阿罗憾见他到来,停下手中的活计。
“砚秋让我来看看,提醒你们注意安全。”顾长风环顾四周,指着坡上的积雪,“近日气温回升,坡上的积雪容易松动,施工时别靠太近,最好派个人在坡顶值守,一旦有雪崩迹象,立刻示警。”阿罗憾恍然大悟,立刻安排两个护卫去坡顶值守,又调整施工位置,远离积雪陡坡。
接下来的几日,三个驿站的修建同步推进。黑风谷的主力驿站进展最快,加固后的石墙高达一丈五,内侧的客房与货仓已搭建好木架,罗衣带着妇人赶来,开始用麻布与皮毛铺设屋顶,抵挡风寒;寒水坡的木质驿站已竖起主梁,顾长风在驿站旁开辟了一小块药圃,播下从焉耆带来的草药种子,山民们还主动送来肥料,帮忙翻土;融雪滩的简易石砌驿站虽规模小,却也已完成主体,阿罗憾在驿站内储备了绳索、撬棍、干粮与伤药,专门应对冰川路段的突发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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