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谷的晨光刚漫过岩壁,营地就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喊。沈砚秋正和秦十三核对当日的路线,闻声立刻往声音来源跑去,顾长风也背着药囊从医疗帐冲出,两人赶到时,只见阿罗憾正按住一名队员的手腕,那队员的右手食指血肉模糊,断口处还沾着碎冰,雪地上滴了一滩暗红的血,触目惊心。
“怎么回事?”沈砚秋声音发紧,顾长风已快步蹲下身,从药囊里掏出干净的布条,先按压住断指处止血。
“是李二!”阿罗憾声音带着愧疚,“他刚才帮着搬松木加固驮马围栏,松木上的冰棱太滑,他没抓稳,松木砸下来,正好压在他的手指上……”
李二疼得浑身发抖,额头上的冷汗混着雪粒往下掉,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再喊,只是看着自己断了的手指,眼神里满是绝望——在丝路商队里,手是吃饭的本钱,断了手指,以后不仅没法牵马、搬货,连握刀自卫都难。
顾长风按压止血的手没有停,他抬头对沈砚秋说:“必须立刻处理!雪线温度低,断指处已经开始结冰,再耽误下去,不仅断指接不回去,还可能引发感染,连整条手臂都保不住。”
沈砚秋立刻下令:“罗衣,立刻烧热水,准备干净的毡毯和烈酒;阿罗憾,找两块平整的木板来,再去取些干净的雪;秦十三,守在医疗帐外,不许任何人打扰!”
众人立刻行动,罗衣端着滚烫的热水跑回来,阿罗憾也扛着木板和一筐雪赶到。顾长风将烈酒倒入陶碗,点燃后用小刀在火上烘烤消毒,又让罗衣用热水浸湿毡毯,拧干后敷在李二的手臂上——雪线温度低,手臂冻得僵硬,必须先暖透血脉,才能进行后续处理。
生死时速:断指再植的难题
医疗帐内,顾长风让阿罗憾按住李二的肩膀,罗衣负责递工具,沈砚秋则守在一旁,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顾长风先用融化的雪水轻轻冲洗断指处的碎冰和血污,露出整齐的断口——还好是被松木压断,断口相对平整,没有碎骨,还有接回去的可能。
“李二,忍着点!”顾长风声音沉稳,将消毒后的小刀轻轻划开断指处的皮肤,找到断裂的血管和筋络,“我现在要把你的血管和筋络对齐,过程会很疼,但你必须保持不动,不然就接不回去了。”
李二咬着牙点头,额头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顾长风的动作精准而迅速,他用细如发丝的羊肠线,小心翼翼地将断裂的血管对齐缝合,每缝一针,都要仔细确认血脉是否通畅。沈砚秋看着他额头上渗出的汗珠,想递上布巾擦汗,却怕打扰他的动作,只能静静站着,心跟着每一针起落。
半个时辰过去,顾长风终于将血管和筋络缝合完毕,又用干净的布条将断指固定在木板上,做成简易的夹板。他松了口气,刚想擦汗,却见李二的手指突然变得苍白,没有丝毫血色——血脉不通!
“不好!”顾长风立刻解开布条,重新检查缝合处,发现有一根细小的血管没有对齐,导致血液无法流通。他没有犹豫,立刻用小刀挑开缝线,重新缝合。这次,他的动作更慢,更谨慎,每一针都要反复确认。
罗衣看着顾长风紧绷的侧脸,悄悄对沈砚秋说:“顾大夫的手都在抖……雪线条件太差,没有像样的工具,还要在这么冷的环境下缝合,太难了。”
沈砚秋点头,心里满是敬佩——顾长风不仅要和时间赛跑,还要和恶劣的环境抗争,他肩上扛着的,是李二的未来。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顾长风终于完成了缝合,再次固定夹板。这次,李二的手指渐渐有了血色,虽然依旧苍白,却比之前好了太多。顾长风瘫坐在地上,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他喘着气说:“暂时接回去了,但能不能活,还要看接下来三天的恢复情况。这三天里,手指不能冻着,不能碰水,还要按时喝活血的草药,一旦出现发黑、发肿,就必须立刻截掉,不然会危及性命。”
术后护理:细节里的守护
术后护理比缝合更考验耐心。顾长风每天要给李二换三次药,每次都要用温水浸湿的毡毯先暖透手臂,再小心翼翼地解开夹板,检查断指的恢复情况,然后涂抹活血的草药膏,重新固定夹板。罗衣则负责熬制草药,她按照顾长风的方子,将当归、红花、川芎等药材仔细熬煮,每隔两个时辰就给李二喂一次,确保药效持续。
沈砚秋也时常来看望李二,给他带来热乎的芝麻饼和酥油茶,还特意让阿罗憾把李二的帐篷挪到医疗帐旁边,方便顾长风随时观察。李二看着大家为自己忙碌,心里满是愧疚:“都怪我不小心,耽误了大家的行程,还让你们这么费心……”
“别这么说。”沈砚秋坐在他身边,轻声道,“我们是一个队伍,你受伤了,大家帮你是应该的。等你的手指好了,我们还要一起翻越天山,一起看着新商道开通呢。”
顾长风正好来换药,听到这话,笑着补充:“你的手指恢复得不错,只要继续好好护理,过不了多久就能活动了。到时候,你还能像以前一样牵马、搬货,甚至握刀都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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