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直面大海?直接挑战那条尚未成型的岛链,。哪怕到21世纪,我们有了强大的海军和最强的国防综合实力,第一岛链仍然是卡在共和国脖子上的枷锁,老美依然能够肆意增加关税,肆意南海军演。
对于1919年的中国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海军?几艘老旧的巡洋舰还是前清的遗产,只有始皇号和秦皇号两艘虽然能压一压倭国海军,但海军的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战力。唐启深知,必须另辟蹊径。
他回到地图前,木棍从中国的海岸线向西移动,越过连绵的群山,指向那片雄鸡版图的尾部——云贵高原,然后继续向西,划过缅甸的丛林,最终指向那片广阔的蓝色——印度洋。
“正面突破海上封锁,我们暂时没有这个实力。但是,我们可以绕道!”木棍在云南西部和缅甸北部重重地敲击着,“这里,横断山脉,虽然山高谷深,瘴疠横行,但也是一条潜在的通道。如果我们能修通一条从云南昆明,经过大理、保山、芒市,进入缅甸,最终连接到印度洋岸边的公路——滇缅公路!那么,即便东海被封锁,我们还能通过西南方向,保持与外部世界的联系!这是一条生命线,一条战略通道!”
此话一出,会议室里像炸开了锅。
“修路?在横断山里修路?唐大帅,你怕是没去过那边吧?那地方,猴子过去都要哭,老鹰飞过都打抖!全是悬崖绝壁,澜沧江、怒江,哪一条是省油的灯?自古只有茶马古道那种尺把宽的小路,骡马勉强能过,修汽车路?开什么国际玩笑!”另一位出身滇系的将领连连摆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是啊,大帅,这工程太大了!要花多少钱?要死多少人?咱们现在百废待兴,到处都要用钱,把银子扔到那蛮荒之地,值当吗?”主管财政的周天扶了扶眼镜,一脸愁苦,仿佛已经看到白花花的银元像流水一样消失在崇山峻岭之中。
“技术呢?咱们有会修这种路的人吗?听说洋人修这种山路,都得用炸药,开隧道,架那种几十丈高的大桥,咱们玩得转吗?”
质疑声此起彼伏,几乎是一边倒的反对。这也符合常情,在当时的条件下,提出修建滇缅公路,确实像是痴人说梦。横断山脉是世界上最复杂、最险峻的山系之一,地震频繁,地质条件恶劣,加上热带雨林的瘟疫疾病,堪称生命禁区。
唐启静静地听着,等反对的声音稍微平息,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每个人的心上:“困难,我知道,比诸位想象的还要大得多。钱,我们可以省,可以想办法凑!技术,我们有!”
他拍了拍手边一摞厚厚的、画满复杂线条的图纸,“这是请法国人设计的‘隧道设计图纸’,请美国人设计的‘桥梁图纸’里面包含了盘山公路的选线、桥梁隧道的设计,还有安全使用炸药的方法。人,我们更有!我们有刚刚整编完成的工程兵部队,他们有纪律,能吃苦!我们还有千千万万渴望改变命运、愿意为这个国家出力的民工!”
他走到周天面前,目光灼灼:“周部长,你说花钱多,是,前期投入是巨大。但你想过没有,一旦路修通了,西南的经济就能盘活,我们的物资就能流通,带来的收益将是修路成本的十倍、百倍!这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
他又看向那位滇系将领:“陈将军,你说山高路险,会死很多人。没错,我承认,这是一场硬仗,会有牺牲。但是,如果我们现在不未雨绸缪,等到敌人的封锁线真的形成,那时候死的,就不是修路牺牲的这些人,而是成千上万因为经济崩溃、国家衰亡而饿死、战死的同胞!两害相权取其轻,这个道理,您比我懂!”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这件事,我已经深思熟虑过了。不是来和大家商量要不要干,而是来宣布,必须干!而且要快干!工程总指挥的人选,我也想好了,就让习自珍来担任!”
习自珍,不到四十岁,是唐启一手提拔起来的少壮派军官,以敢打硬仗、富有开拓精神着称,曾经在条件极其艰苦的情况下,主持修建过连接西南几个省份的简易公路,有实践经验。
“习自珍!”唐启喊道。
“到!”一个身材精干、面色黝黑的军官应声起立,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军装,眼神里透着果敢和坚毅。
“我把滇缅公路交给你!要人给人,要物给物,但我就一个要求:不惜一切代价,尽快打通这条生命线!有没有信心?”
习自珍“啪”地一个立正,声音洪亮,带着川滇一带特有的口音:“大帅放心!就是豁出我习自珍这条命,也要把路修到印度洋去!完不成任务,我提头来见!”
唐启满意地点点头,他知道,面对如此巨大的阻力,只有这种破釜沉舟的决心,才能推动这项前所未有的工程。力排众议,有时候需要的不是说服所有人,而是展示不可动摇的意志。这条困龙,必须为自己凿开一个出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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