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香榭内,一灯如豆。 昏黄的灯火在深秋的夜风中摇曳,将临水轩窗上斑驳的竹影拉得细长,如同无声的墨画。水汽混合着枯荷清冷的余韵,丝丝缕缕渗入室内,带着沁骨的凉意。
美人靠上,栖梧依旧沉沉昏睡。贾瑛褪去了湿透的外衫,只着一件素白中衣,盘膝坐于席上,将栖梧的上身轻轻托起,让她倚靠在自己温热的胸膛。他一手稳稳托着她的背心,一手掌心向下,虚悬在她丹田气海之上。心口处,那轮温玉髓心正散发着温润而磅礴的金绿光芒,如同微缩的生命烈阳,光芒并不刺目,却蕴含着无穷的造化生机。丝丝缕缕凝练如实质的金绿气流,自他掌心缓缓渡入栖梧体内。
栖梧苍白如雪的脸色梧苍白如雪的脸色,在这股精纯生命本源的滋养下,终于褪去了几分死寂,透出淡淡的暖意。紧蹙的眉尖也微微舒展开来,只是呼吸依旧轻浅,如同易碎的琉璃。她颈间那枚紫玉呼应着宝玉之力,流淌着温润的月白微光,如同守护的呼吸,缓缓修复着她枯竭的心神与经脉深处细微神与经脉深处细微的裂痕。
时间在静谧中流淌,唯有窗外湖水轻拍石岸的细碎声响,以及烛火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贾瑛的额角已渗出细密的汗珠,本源之力的消耗如同涓涓细流汇入大海,但他深潭般的眼眸却专注而温柔,只映照着怀中人儿沉睡的容颜。怀中人儿沉睡的容颜。指尖偶尔拂过她冰凉指尖偶尔拂过她冰凉的手腕,探查着脉息的细微变化。
不知过了多久,栖梧纤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一声细微的、带着无尽疲惫与依恋的嘤咛自她唇间逸出:“……瑛……哥哥……”
声音细若蚊蚋,却如同天籁,瞬间点亮了贾瑛的眼眸。
“栖梧!” 他低唤,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与惊喜,渡入她体内的本源之力更加柔和、专注。
栖梧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帘。视线起初模糊,只看到一片温暖的金绿色光晕,如同晨曦中朦胧的雾霭。待视线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贾瑛近在咫尺、写满关切与疼惜的俊朗面容,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盛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失而复得的珍宝般的光芒。
“瑛哥哥……我们……回来了?” 她的声音虚弱而飘忽,带着巨大变故后的茫然与不确定。目光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熟悉的雕梁画栋,窗外墨色的荷影,空气中清冷的藕香……是大观园!藕香榭!一股强烈的酸楚与安心感瞬间涌上心头,泪水毫无征兆地滑落,“真的是……回来了……”
“嗯,回来了。” 贾瑛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他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拭去她颊边的泪珠,动作轻柔得仿佛触碰世间最珍贵的瓷器,“别怕,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安全了。”
栖梧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热,看着他身上素白中衣被汗水浸湿的痕迹,以及眉宇间难以掩饰的疲惫,瞬间明白了他为自己疗伤耗费了多少心力。巨大的心疼与愧疚淹没了她。
“瑛哥哥……都是我……连累了你……” 她哽咽着,泪水更加汹涌,挣扎着想要起身,“你伤得重不重?快……快停下……”
“别动!” 贾瑛手臂微微用力,将她稳稳圈在怀中,阻止她的挣扎,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些许消耗,无妨。看着你醒来,比什么都好。” 他低头,额头轻轻抵上她微凉的额角,呼吸相闻,声音低沉而缱绻:“栖梧,答应我,以后……别再说什么以命换命的傻话。你的命,比我的……更重。你若不在,这玉,这命,于我……又有何用?”
这近乎告白的话语,带着劫波渡尽后的沉甸与不容置疑的深情,如同最炽热的暖流,瞬间熨帖了栖梧惶恐不安的心。她不再挣扎,泪水无声流淌,却用力地点着头,将冰凉的小脸紧紧贴在他温热的颈窝,贪恋着这份失而复得的温暖与依靠。
“嗯……栖梧……再也不敢了……”她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手臂却悄悄地、紧紧地环住了悄悄地、紧紧地环住了贾瑛的腰身,“你在……栖梧就在……”
温存片刻,栖梧的情绪渐渐平复,思绪也清晰起来。她抬起泪眼,想起昏迷前的惊魂一幕,心有余悸:“瑛哥哥……那个引魂香……好生恶毒!我感觉……灵魂都要被撕碎了……还有最后那炮火……”
还有最后那炮火……”
“是薛宝钗的手笔。” 贾瑛眼中寒芒一闪,将周瑞突袭、冷刃暗算、以及最后关头佛光护罩与双鱼衔璧佩发动的惊险一一细述。说到引魂香剥离灵魂连接的凶险处,他环着栖梧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仿佛怕她再次消失。
栖梧听得心惊肉跳,当听到贾瑛在裂隙核心逆转湮灭之力、险些魂飞魄散时,更是吓得小脸惨白,紧紧攥住了他的衣襟。
“薛宝钗……她竟如此狠毒!还有北静王……他的手,竟能伸到……那边去?” 栖梧眼中燃起愤怒的火焰,更带着深深的忧虑。秦朗的疯狂、归墟的威胁虽、归墟的威胁虽暂时解除,但身边的敌人却更加阴险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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