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啦!” 枫拿着一张黄色符纸走出来,符纸上画着标准的镇魂符纹样,墨迹却泛着诡异的银光。“这就是镇魂符,你带在身上,那些怨念就不敢靠近了。”
千夏盯着符纸上的纹路,突然笑了。她师父曾教过,正宗的镇魂符 “敕令” 二字需落笔藏锋,而这张符纸上的笔画却圆润流畅,更像是戏台上用的假符。更关键的是,符纸边缘沾着的纤维,和枫发间布带的材质一模一样。
“谢谢枫小姐。” 千夏伸手去接,符笔却突然在掌心转了个圈,笔尖精准地戳在符纸中央。“嗤” 的一声,符纸瞬间燃起黑色的火焰,枫的尖叫突然拔高,身体向后退去时,后背竟凭空长出三条雪白的狐尾,尾巴尖沾着暗红色的血渍。
“你怎么发现的?!” 枫的声音变得雌雄莫辨,左眼彻底变成狐瞳,右眼却还残留着人类的惊恐,“那些符纸明明……”
“那些符纸是用来掩盖你身上的妖气的。” 千夏举起符笔,笔尖凝聚起淡金色的灵力,“还有你的布带、你的指甲,甚至你刚才掉在地上的毛发 —— 这神社里根本没有什么镇魂符,只有一只躲在巫女身体里的狐妖,等着吃掉我的血脉,对不对?”
枫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三条狐尾疯狂拍打地面,榻榻米被抽得粉碎。“是又怎么样!” 狐妖的意识彻底压制了枫,她的手指变成锋利的爪子,指甲上泛着幽绿的毒光,“钟表匠大人说了,只要吃掉你的苗族血脉,我就能彻底占据这具身体,再也不用受封印之苦!”
“钟表匠?” 千夏心头一震。这个名字在第二卷结尾的钟表匠低语中出现过,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
“少废话!” 狐妖猛地扑过来,狐尾带着腥风扫向千夏的面门。千夏侧身躲开,符笔在空气中划出三道残影,“破邪符”“燃血符”“定身符” 同时飞出,精准地贴在狐妖的三条尾巴上。
“嗷嗷!” 狐妖发出凄厉的惨叫,尾巴被符纸灼烧得冒起黑烟,身体踉跄着撞在墙上。那些贴着狐狸纹样的符纸突然全部炸开,无数黑色的雾气从符纸碎片中涌出,凝聚成一只只巴掌大的小狐狸,龇着牙扑向千夏。
千夏快速后退,化妆镜突然从腰间滑落。镜面亮起刺眼的红光,将扑来的小狐狸全部弹开,镜中映出的画面让她瞳孔骤缩 —— 奥社的房梁上,竟倒挂着十几个穿着巫女服的怨灵,她们的脸都被狐狸面具遮住,脖子上缠着和枫一样的绀色布带,布带深深勒进肉里,渗出血水。
“那些都是以前被我吃掉的巫女。” 狐妖喘着气,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枫是最顽强的一个,竟然撑了三个月…… 不过现在,她的意识快要消失了,很快,你也会变成她们那样!”
千夏的血脉突然发烫,眼前的狐妖身影开始模糊,竟渐渐变成了她母亲的样子。“小夏,别害怕。” 母亲的声音温柔得让人心碎,“过来妈妈这里,妈妈带你回家,再也不用待在这可怕的回廊里……”
“休想!” 千夏咬破舌尖,剧痛让她清醒过来。她想起第一卷镜中公寓的 “完美自我幻象”,这狐妖也会篡改记忆!她举起符笔,笔尖划破掌心,将鲜血抹在符纸上:“以我苗族血脉为引,敕令 —— 裂魂符!”
符纸化作金色的光刃,直劈狐妖的胸口。狐妖的幻象瞬间破碎,露出痛苦扭曲的脸,她的身体被光刃划出一道伤口,黑色的血液溅在墙上,竟腐蚀出一个个小洞。“你敢伤我!” 狐妖彻底暴怒,身体突然膨胀数倍,三条狐尾变成水桶粗细,扫向千夏身边的神龛。
神龛被扫得粉碎,里面掉出一个布满裂纹的神社铃铛,铃铛上刻着 “明治四十四年” 的字样,铃铛口缠着一缕黑色的头发 —— 千夏认出,那是枫日记里提到的 “前代巫女” 的遗物。
铃铛落地的瞬间,突然发出清脆的响声。那声音穿透狐妖的咆哮,千夏的血脉竟跟着共鸣起来,掌心的伤口不再流血,反而渗出淡金色的灵力。
“不!那不是铃铛!是封印器!” 狐妖的声音充满惊恐,转身就要撞破障子门逃走。
千夏岂能放过这个机会?她飞身扑过去,符笔精准地刺在狐妖后颈的穴位上 —— 那是苗族秘术里 “暂时压制异类意识” 的要害。狐妖的身体猛地僵住,狐尾无力地垂落,身体慢慢缩回人类大小,枫的意识短暂夺回了控制权。
“快…… 毁掉我的心脏……” 枫的声音气若游丝,右眼流下血泪,“狐妖的核心在我心脏里…… 只要毁掉它,就能彻底杀死它……”
千夏的符笔停在半空。她想起了佐藤,想起了山口良子,想起了所有为了保护他人而牺牲的人。枫的脸上既有狐妖的狰狞,又有人类的决绝,她的左手紧紧攥着一个御守,御守里掉出一张照片 —— 那是个穿着巫女服的小女孩,抱着一只白色的狐狸玩偶,笑容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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