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嘴开心的说道,快了快了,马上就到!到了大门跟前,大嘴回过头来对我们笑着说道,这就是我们家,快进去吧,说着,他用手推开大门的同时,就大声的喊了起来!妈——,妈——连续喊了两声之后!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急冲冲的从屋子里冲了出来,一边跑一边说道,你个贼小子,可担心死我了,怎么才回来?一边说着也就到了大嘴的面前,双手扶着大嘴的两个肩膀,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起来。
大嘴笑着说道,妈,后面还有人呢!她猛的抬起头来,突然间就看到了我们。略显尴尬的转过身抹去了眼泪,回过头来笑着说,呀,有客人来了。快进屋——快进屋。然后一手撩着门上的棉门帘,让着我们往里走,我们都进去了,她才放下了门帘,跟在我们后面,进到了东屋。
等我们进了屋里,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小米稀饭的味道。大嘴把背上装着饼干的袋子放在了炕上,笑嘻嘻的看着他妈妈,娘俩脸上都是开心而又幸福的笑容。
说起来也挺难为他妈妈的,或许大嘴二十岁了,也没有这么长时间离开过她,不过,孩子总有一天会离开自己的母亲。提前感受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母亲依然笑眯眯的看着他,就像是看着自己一件心爱的衣服一样。饱含母爱的目光,停留在大嘴的身上,不忍离开。
我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屋子,屋子里点着一盏昏暗的电灯,我估计这盏电灯绝对不会超过十五瓦,炕上铺着一张已经稍微有些变黑的苇席,在昏暗灯光的照耀下,发着淡淡的黄色光芒。靠着窗户的东墙边摞着一摞不太高,叠的整整齐齐的被窝,外边盖着一张满是补丁的毯子。屋子后墙的正中间摆着一张暗红色的木柜,柜子上放着一个包裹,后墙的正当中,贴着一张年画,画的是一个大头娃娃,抱着一条金黄色的大鲤鱼,画的左边写着四个字,年年有余。
屋子的西墙上斜斜的挂着一面镶着木框的挂镜。镜子下面放着一个木制的脸盆架子。炕沿底下生着一个很小的生铁火炉,炉子里发出轻轻的呼呼声,屋里的摆设虽然特别简陋,但给我的感觉却非常的温馨,不知道为什么?我站在炕沿边,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放松。唯一一点缺憾就是,屋子里的墙已经发黑,失去了往日的那种光泽。
我仔细的打量着这间屋子,也没在乎其他的一些什么,或许是沈烨走累了,他不自觉的一条腿跨在了炕沿边,他轻轻的一个举动,让大嘴的母亲反应了过来,连忙笑着对我们说道,你们几个快上炕,赶紧烤烤火。我的眼神从屋子里的水缸上收了回来,转而看向了这四十多岁的女人。若不是曾经听大嘴说过,他母亲年纪并不大,今年才四十六岁。但我相信,大部分的人看到她都会认为她起码在五十岁以上。
女人长的很清瘦,瘦的都让我感觉到她的颧骨特别高。薄薄的嘴唇。直挺挺的小鼻子。头发从前梳到了后面,与脖子同齐,梳的很光滑,在耳朵后面两边各卡了一个细细的黑色卡子。露出了两鬓已经花白的头发,额头正当中有几条岁月留下深深的几条痕迹。不笑还好,当她看到我瞅她时朝我尴尬一笑的时候,眼角的鱼尾纹整个都堆垒在一起。犹如刚刚出锅包子上的褶皱。
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棉袄,五道细细的杠式疙瘩扣均匀地钉在胸前。腿上穿着一条黑色裤子,或许是她太瘦了,棉袄显的很是肥大。看上去就好像穿着别人的一样。
介绍起来虽然有些繁琐,可事实上我只看了几眼。刚见面,老盯着一个人看是不礼貌的。如此精明的我岂会犯这个错误呢?大嘴的母亲看上去虽然很是显老,但依然盖不住他年轻时的样子,在我看来,大嘴的母亲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而且她还有一个特点,她脸上看上去有一种文质彬彬的气质,尽管穿着很朴素,但依然遮盖不住那种后天修养出来的东西。我看着这对母子陷入了沉思。
对了,妈,您闭上眼睛,我给你看个东西,大嘴笑着看着他的母亲说道,他的母亲笑着白了大嘴一眼,啥东西这么神秘,然后抬起头来,尴尬的看了看我和沈烨,蜡黄的脸上居然升起两朵红晕。快点快点,你闭上。她妈妈收回眼神还是闭上了眼睛,大嘴解开棉袄上的扣子,从棉袄里面的衣服里掏出一沓钱来。这可是四百来块钱呐,本来他也有两张一百的整钱,可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他让我和沈烨给他全部换成了十块的小钱,直到这时我才明白过来,他就是为了让他妈开心。四五十张钞票摞在一起的手感,绝对要比拿着两张一百块的手感要好得多。
大嘴满脸幸福的说道,妈,你睁开吧!然后满眼里都是期待?大嘴的母亲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可本来微笑的脸在刹那间变了颜色,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大嘴,乃至于整个身体都开始轻轻的颤抖了起来,我看着他逐渐冷下来的脸色,摸不着头脑。心里好是奇怪,暗想道,咋回事?怎么突然间不高兴了,就在我纳闷的时候,大嘴母亲的嘴角突然轻轻的抽动了几下,用一种颤抖着声调问道,这么多钱,哪来的?语气很是冰冷,而且也充满了怒意,让本来温馨的小家突然笼罩了一层寒意。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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