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在星坛的青石板上凝成薄霜时,林羽正蹲在泛着青苔的斗姆碑旁,将手持式石材风化检测仪的探头抵在斑驳的碑面上。屏幕上的风化等级数值在 4.5 级处停滞,碑文字迹清晰度仅 30%—— 这是道家典籍记载的 “星坛”,始建于宋代,曾是 “步斗祭星、云气绕坛” 的道教星象圣地,近代因战乱与植被疯长,让这片曾 “观星通玄” 的祭坛沦为荒坛,青石板铺就的斗纲路径被杂草覆盖,与散落的祭星礼器、断裂的星象石柱构成星坛破败的图景。“《星坛玄志》载,明代有高道在此依北斗七星布坛,” 星坛遗址保护办的祝工抚摸着坛心 “步斗通玄” 的残刻,刻字旁的青苔正顺着石缝蔓延,“后来杂草长了二十年,连斗纲路径都找不到了,灵草要是能在这石板缝隙扎根,也算给星坛续上斗脉。”
雾中传来木屐踏霜的声响,身着深蓝道袍的老者拄着北斗七星杖走来,杖头挂着个锦囊,袋中盛着七星草、麦冬等灵草,腰间系着块刻有 “步斗” 二字的星纹玉佩。“贫道玄斗,守此坛四十载,” 老者将锦囊中的干柏叶撒在坛缝,指尖轻捻便有清冽的草木香散开,“此坛属‘草盛脉隐,气失玄通’之相,《道德经》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星坛之衰,非因风化,实因斗脉断绝,强行除草如断纲破斗,终会复荒。” 林羽闻言翻开帆布包中的《太初规则》,指尖恰好落在 “太初之坛,灵于斗通,衰于脉隐” 的批注上,与玄斗道长手中《周易参同契》的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 相映。“道长是说,需先通星坛斗脉,化草荒之滞,再植灵草,而非强除?” 林羽指着坛边仅存的几株七星草,“就像《太初规则》里说的‘坛之性,依斗而通,顺脉而荣,不逆石之势’?” 玄斗抚须而笑,从锦囊取出株叶片呈星状的灵草:“此草名‘斗脉草’,能通斗脉、化草荒,恰合‘步斗守一’之理,可先以它探星坛斗脉。”
生态修复团队与星坛观的弟子们扛着工具来了。曾是文物修复师的老顾拖着个磨损的竹耙,耙齿上还沾着干枯的杂草,“这草比麻绳还韧,” 他用竹耙清理坛缝里的草根,“去年除了三次草,今年又长到半人高,现在想让灵草长出来,比给石碑描金还难。” 观里的小道士们则在整理散落的祭器,竹筐里装满破碎的铜爵,“玄斗道长说‘物尽其用’,” 穿青布道服的小道士用软布擦拭铜锈,“这些铜片能当种植盆镶边,既护坛体,又存星意,不能像以前那样当垃圾扔了。”
第一批灵草苗在星坛的斗纲石板缝隙中栽种。林羽依玄斗所授 “顺纲嵌植法”,不强行铲除杂草根系,只将斗纲路径石板缝隙中的枯草轻轻拨开,底层铺 12 厘米厚的苔藓 —— 这些苔藓采自坛阴处,能保墒通脉,中层填腐叶土与松针的混合物(玄斗称其为 “斗脉土”,腐叶属阴、松针属阳,阴能保润、阳可疏草),“《道德经》云‘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玄斗往土中撒着晒干的柏籽,“杂草夺养分,松针能抑制杂草生长,二者相济,方能通斗脉、养灵根。” 林羽往缝隙植入斗脉草,根系遇 “斗脉土” 立刻舒展,玄斗用罗盘复测:“此处为‘坎’位,属水,与斗脉草的‘通脉性’相合,星坛斗脉已通三分。” 祝工用植被覆盖率仪监测,种植区的杂草覆盖率比裸露处低 40%:“这便是‘道法自然’的妙处,” 他在坛壁标注方位,“不与草争,只借坛之势,比强行除草省工十倍。”
早饭在坛边的祭亭吃,粗陶碗里的小米粥飘着斗脉草叶,谷物的温热裹着草木的清苦。老顾啃着馒头说起十年前的修复,他和工友们用除草剂喷了整片坛区,结果连石板缝里的苔藓都死了,“那时候只想着除荒,哪顾得上星坛斗脉,” 他望着雾散后的荒坛,“现在种上灵草,哪怕只能显露出斗纲路径,也算赎点罪。” 玄斗道长煮了壶七星草茶,茶汤清冽如泉:“《庄子》云‘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人祭星是敬天之心,种草是还坛之灵,不过是循环往复罢了。” 林羽望着缝隙中舒展的斗脉草,叶片在晨风中呈星状展开却不弯折,突然懂了 “以柔化荒” 的真意 —— 不是对抗杂草的盛,而是用草木的温润,在石缝中寻得通脉的缝隙。
上午的种植遇挫。坛心的斗姆碑周边,杂草根系盘根错节,灵草幼苗刚栽下就被杂草缠绕,祝工的根系检测仪显示此处杂草根系深度达 80 厘米:“这是‘草荒亢盛’之区,” 玄斗道长取出桃木剑,在斗姆碑周边画出简易八卦图,“坛心属‘中宫’位,土气过旺(杂草属土),需先引疏泄之气。” 他让弟子们采集观后的松枝,编织成 “疏草帘”,沿八卦图边缘铺设,“此为‘疏草通脉’之法,” 玄斗解释,“松枝属木,木能疏土,可抑制杂草生长,待灵草扎根后,自能阴阳调和。” 林羽想起《太初规则》中 “草有盛衰,化有疏泄,草木能解” 的批注,与玄斗的 “阴阳平衡” 之道不谋而合,便让团队找来废弃的竹筐,装满坛边的碎石,按八卦方位摆在疏草帘外侧:“既不阻坛气,又能疏杂草,恰合‘过犹不及’的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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