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山下村落的村民们挑着竹筐来了。走在最前面的是张婶,她捧着个旧药罐,罐身上的云纹有些褪色,却是手工画的,线条柔和。“这药罐是我奶奶年轻时用的,那时候洞天没荒废,我们的药田里都能采到‘云芝草’,用这罐子煮水喝,能清火气。” 张婶停下脚步,指着渣堆旁的荒地,那里还留着当年药田的田埂痕迹,“2019 年的《洞天环境报告》我还存着呢,上面写着‘土壤铅含量超标 15 倍’,那时候别说种药草了,连野草都不长。”
林羽接过张婶递来的灵草苗,发现根部裹着层陶土,陶土中还混着细小的云芝粉。“这是玄墟道长特意调制的‘通脉灵土’,” 张婶笑着解释,“道长说云芝能通玄气,陶土能护根,裹在灵草根部,能让它们在矿渣里更好地扎根。”
很快,周边的文物爱好者、风水先生也闻讯赶来。有人带来了精致的罗盘,蹲在洞口仔细测量方位,嘴里还念叨着 “巽风动,玄气通”;有人带来了朱砂和黄纸,要帮灵草 “开光”,说能让灵草更有灵气;洞前的空地上,竟有人摆起了简易的法坛,坛上放着香炉、烛台,还供奉着道家的神像。玄墟道长没有阻止,只是笑着对林羽说:“众人有心护洞,便是好事。只要不违‘道法自然’,多些助力也无妨。”
中午的日头最烈时,玄墟道长的 “滋阴法” 彻底显效。贺工的红外测温仪显示,渣堆温度已降至 38℃,土壤检测仪上的铅含量也降至 65mg/kg。“你看这八卦图的痕迹,” 玄墟指着渣堆,“‘坎’位的青苔还保持着湿润,能持续吸收热气;‘兑’位的灵草正缓慢吸收金毒,二者配合得正好。”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阴阳相生,方得长久。若是一味遮阴,反会让草木‘阴盛阳衰’,失去化毒的能力。这就像做人,不能只偏一方,要刚柔并济。”
老郑扛着块带云纹的矿石走来,矿石表面粗糙,却天然形成了如云气般的纹路,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这是当年采矿时从洞底捡的‘玄脉石’,一直放在家里当摆设。” 他用袖子擦了擦石面,露出更清晰的云纹,“道长说这石头能镇住洞天的戾气,可将它嵌在洞口中央,当‘镇洞石’。”
林羽与老郑、贺工合力将矿石抬起来 —— 矿石比看起来重得多,几人憋得脸通红,才将它嵌在洞口核心处。玄墟从药篓里取出五谷(稻、黍、稷、麦、菽),一把把洒在矿石周围,五谷落在矿渣上,发出 “嗒嗒” 的声响。“《周易》云‘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玄墟双手合十,对着矿石拜了拜,“此石为洞之骨,草木为洞之魂,骨魂相依,方为通玄。”
午休时,林羽跟着玄墟道长沿洞天巡查。洞内光线昏暗,林羽打开头灯,光柱照亮了坍塌的炼丹台 —— 台面上还留着当年炼丹的焦痕,黑色的印记顺着台面的纹路蔓延,像凝固的火焰;洞壁的钟乳石被矿烟熏成了黑色,只有零星几处还泛着微弱的光泽,那是钟乳石本身的质感,在黑暗中格外显眼;洞后的 “云泉” 被矿毒污染,泉水泛着诡异的灰蓝色,水面上飘着层薄薄的油膜,只有几株耐毒的水藻在泉边勉强存活,叶片呈深褐色,边缘卷曲。
“此处为‘坎’位,属水,水受金毒,需种水生灵草化之。” 玄墟蹲在泉边,从药篓里取出几枝芦苇,芦苇的茎秆中空,带着淡淡的水汽。他将芦苇枝插进泉边的泥土里,动作轻柔,“芦苇属木,木能克金,可引泉中之水,解周边金毒。过些日子,再往泉里放些能净化水质的水草,这泉水就能慢慢恢复清澈。”
走过矿渣仓库时,林羽注意到墙角的裂缝里长出了一丛细辛。细辛的叶片贴地生长,呈心形,表面覆盖着细小的绒毛,根系则深深钻进矿渣中,像无数细小的吸管。“这草能‘化金毒’,” 玄墟摘下一片叶子,放在鼻尖轻嗅,“它的根系能分泌有机酸,将矿渣中的铅、镉转化为无害的化合物。这是自然的馈赠,比任何人工解毒剂都管用。”
林羽低头看着细辛的根系,突然想起《太初规则》中 “毒有刚柔,化有缓急,草木能解” 的记载,字迹旁画着细辛的图样,与玄墟的 “玄脉相通” 之说,竟如出一辙。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依赖的仪器、数据,在这些自然的智慧面前,竟有些单薄。
下午的种植转向洞壁的裂缝。洞壁的岩石表面粗糙,布满了采矿时留下的凿痕,裂缝宽窄不一,最窄的只有手指粗细。林羽依玄墟 “顺壁固植” 之法,先用小凿子将裂缝中的碎渣轻轻清理出来 —— 碎渣落在地上,发出 “叮叮” 的轻响,生怕用力过猛会震垮洞壁。底层铺 6 厘米厚的草木灰,这些草木灰是用松枝、柏叶烧成的,呈灰白色,带着淡淡的烟火气,玄墟称其为 “化金灰”。“草木灰柔而化毒,能中和矿渣中的金毒;洞石粉刚而固壁,能让土壤附着在洞壁上。” 玄墟往草木灰上撒着松针,松针呈墨绿色,“二者相济,既能让灵草扎根,又能加固洞壁,就像给洞壁装了层绿色的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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