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煤机组的晨雾裹着硫磺味漫过冷却塔时,林羽正站在脱硫塔的环形平台上。激光测距仪的光束穿过白雾,在 150 米高的烟囱壁上打出红点,塔基的积灰在晨光里泛着灰白色 —— 这是热电厂环保部周工圈定的 “生态缓冲带”,要在这座年耗煤百万吨的电厂周边试种抗污染灵草,“当年建三号机组时,周边三公里的庄稼都枯黄了,” 他摸着平台栏杆上的腐蚀痕迹,“现在让灵草围着烟塔长,也算给能源巨人戴串绿项链。” 雾中的输煤栈桥如黑色巨龙,皮带运输机的轰鸣在雾里滚得很远,像沉睡的巨兽在呼吸。
大气治理专家楚博士背着气溶胶采样器走来,采样膜在泵机作用下微微颤动。取出的滤膜泛着灰黄色,电子显微镜下的颗粒物密集如星,“PM2.5 浓度超标 1.8 倍,” 她用镊子夹起滤膜的动作如取珍宝,“含硫氧化物和重金属,得种叶片多绒毛的灵草品种,就像老工人说的‘艾叶能挡灰,薄荷可滤气’。” 林羽翻开帆布包里的《太初规则》,指尖划过 “气有清浊,浊者需荡涤” 的批注,想起泽丰村用艾草净化猪圈空气的法子:“得搞‘圈层净化’,” 他指着厂区平面图,“核心区种耐硫灵草,缓冲区种吸霾品种,外围种芳香型植物,就像给电厂套三层滤网。”
电厂的运行工人们推着种植车来了。锅炉班的老王扛着特制的长柄铲,铲头还沾着去年清灰的煤渣,“这些草得经得起烟熏火燎,” 他往种植槽里填土的动作如添煤,“脱硫塔飘的石膏雨能把车漆腐蚀掉,灵草要是能活,比任何环保设备都厉害。” 环境监测站的技术员们则在布设大气采样点,不锈钢支架插入地面的动作如栽电线杆,“厂区风速稳定在 2.3m/s,” 戴防霾口罩的女生记录数据时说,“灵草带得按主导风向布置,就像楚博士说的‘顺风种草,逆风挡霾’。”
第一批灵草苗在冷却塔周边栽种。林羽教大家用 “垄作隔离法”,起 30 厘米高的种植垄,垄底铺 20 厘米厚的蛭石层,“这些蛭石是脱硫石膏加工的,” 他往垄上撒着脱硫灰改良土,“含钙量高,能中和酸雨,就像给植物搭个防酸台。” 楚博士在旁用手持光谱仪检测,屏幕上的硫元素分布图如红色云雾:“种植带选在二氧化硫浓度低于 0.15mg/m3 的区域,” 她在图纸上画圈,“既能让灵草发挥作用,又不会被毒气熏死,就像给幼苗找个防毒面具。”
午饭在职工食堂吃,搪瓷碗里的红烧肉炖萝卜飘着灵草叶,油腻中带着石膏般的涩味。老王啃着馒头说起 2014 年的雾霾红色预警,厂区周边学校全停课,“那时候烟囱冒的烟是黄的,” 他望着窗外的脱硫塔,“现在虽然达标排放,但总觉得欠着环境的债,灵草能帮我们还点是点。” 林羽望着垄上舒展的灵草叶,叶片背面的绒毛沾着细密的白灰,突然觉得所谓 “救赎”,就是让轰鸣的机器与沉默的草木、黑色的能源与绿色的生命,在烟囱的阴影里达成和解。
下午的种植遇到难题。粉煤灰堆场的边缘,灵草幼苗刚栽下就叶片焦枯,楚博士的检测仪显示 pH 值达 11.2:“这是‘强碱区’,” 她往土中撒着硫磺粉,黄色的粉末在灰白土中格外刺眼,“得先降低 pH 值,再种耐碱的灵草品种,就像给土壤喝醋。” 林羽想起泽丰村用醋糟改良盐碱地的土法,让工人们运来酿造厂的废醋糟与锯末,按 1:2 比例混合成中和层:“这是老祖宗的‘以酸克碱’智慧,” 他将混合物铺在堆场边缘,“醋糟降碱,锯末保水,搭档干活见效快,就像给地面铺块中和毯。”
附近社区的居民们骑着电动车来了。开杂货店的李叔提着保温桶,给林羽递来碗小米粥,“这电厂没建时是水稻田,” 他指着冷却塔的位置,“我爸说 1978 年还种过莲藕,《镇志》里都记着‘塘连成片,稻浪千重’。” 林羽接过粥碗,发现碗底沉着片灵草叶 —— 是李叔特意放的,“孙子有哮喘,” 他用袖子擦着脸叹气道,“医生说跟空气有关系,林先生要是不嫌弃,我们社区认养外围的种植带,天天来浇水。” 很快,退休教师、晨练老人都来了,有人带来自家沤的有机肥,有人提出用无人机撒播草种,电厂的大门外很快排起长队。
傍晚的霞光给烟囱镀上铁锈红时,楚博士的采样器终于传来好消息。经过中和处理的区域,pH 值降至 8.5,灵草幼苗的焦枯叶片间冒出新芽,“你看,” 她展示电镜下的叶片绒毛,“这些纤毛能吸附粉尘,还能分泌有机酸中和碱性,就像给植物装了净化器。” 周工抱着捆废弃的除尘滤袋走来,袋面的纤维在暮色里泛着银白,“厂部要把旧检修车间改造成‘绿色能源馆’,” 他抖落袋里的粉尘,“馆长想请你在馆前做组灵草滤霾实验,既当展品又当教材,就像给电厂挂块环保合格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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