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成蟜持王令直奔少府工官署。少府令屠睢乃吕不韦门生,面庞圆润,未语先笑,眼底却藏着精明与倨傲。他恭敬接过王令,目光扫过成蟜递来的《泾渭水脉灵渠图》时,笑容却淡了几分。
“长安君此图……精妙绝伦,然……”屠睢拖长了语调,手指点向图中几处关键数据,“开凿主渠经此山麓,岩层坚硬异常,依如今工械,耗力耗时恐远超预期。再者,这分级水门设计精巧,然对匠人技艺要求极高,恐难觅足数良工。还有这沉沙池容量测算,似乎过于理想,若遇特大暴雨,上游沙石汹涌而下,恐有淤塞之险啊。”
他侃侃而谈,列举诸多“实际困难”,言下之意无非是此图华而不实,施行艰难,试图将工程拖延甚至搅黄。周围几位工师也纷纷附和,言语间多是对成蟜年少缺乏“经验”的隐晦质疑。
成蟜静立聆听,面色不变。待众人语歇,他方上前一步,手指精准落于屠睢所指的“坚硬岩层”处:“屠令所言岩层,主要为青暝岩与花岗岩互层。青暝岩性脆,可用‘火焚水激’之法破解——先以猛火灼烧岩体,再泼以冷水,岩层自会崩裂。此法虽古已有之,然关键在于火候与水量控制。”他袖中滑出一枚玉简,灵力激发,空中顿时显现出一组复杂的热力学方程与应力分布模型。
“据此模算,需以焦炭为燃料,温度控制在……”他报出一串精确数字,“灼烧三个时辰后,以每息三斛之量泼洒冰井寒水,可令岩体产生最大裂隙,事半功倍。此数据,屠令可即刻遣人寻类似岩体小规模试之,若有偏差,我成蟜一力承担。”
他又指向水门与沉沙池:“匠人不足?可将水门核心构件标准化预制,分解工序,普通匠人经短期培训即可胜任。至于沉沙池……”他指尖灵力再吐,玉简上浮现出流体动力学模拟景象,清晰展示不同流量、含沙量下水流的运动轨迹与泥沙沉降速率,“其容量乃依据泾水百年最大洪峰记录及泥沙含量推算,留有三分余量。若遇超纪录洪水,另有泄洪分沙暗道设计,位于此处……”他点向图中一个隐蔽标记。
一番话语,数据翔实,模型直观,原理清晰,将屠睢提出的“难题”逐一化解,且皆附可验证之法。殿内一时鸦雀无声,那些工师看着空中流转的奇异算式与模拟景象,目瞪口呆。屠睢脸上笑容彻底消失,脸色青白交错,他完全无法理解那些“方程”“模型”,但对方言之凿凿,敢作保票,更有王令在手,他一时竟无从反驳。
压下少府刁难,成蟜即刻率一队郎官及少数愿意跟从的工师,出咸阳奔赴泾渭之交实地勘测。泾水奔涌,渭水浑浊,两水交汇处地形果然复杂无比。
成蟜立于岸边,双眸微闭,神识与体内系统悄然连接。【启动地脉扫描:解析泾渭水脉灵气节点,校准图纸数据。消耗混沌点×100。】淡蓝色数据流在他意识中飞速刷新,与手中图纸不断比对修正。他时而蹲下捻起泥土砂石仔细察看,时而远眺山势走向,手指凌空虚划,计算着角度与距离。同行工师见其举动虽怪,但每每指出之处,经简单勘验皆精准无比,不由得渐生敬佩。
然而,就在成蟜专注于一处河湾,测算灵脉节点具体方位时,异变陡生!
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岸边芦苇丛中暴起!劲弩机括声刺耳,淬毒的箭镞撕裂空气,直射成蟜后心!与此同时,另外几名黑影手持利刃,扑向那些惊慌失措的工师和郎官,下手狠辣,分明是要灭口!
“保护长安君!”郎官首领惊怒吼道,拔剑格挡。但袭击者时机刁钻,身手矫健,配合默契,绝非普通盗匪。
成蟜仿佛背后长眼,在弩箭及体的前一瞬,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微侧,同时脚下步法玄妙一踏,正是融入了上清仙法中的避劫步与武道身法。箭矢擦着他的衣角掠过,“咄咄咄”深深钉入身后树干。
他眼神一冷,并未立刻动用仙法,而是反手抽出腰间嬴政所赐的精铁长剑,身随剑走,剑光如电。他并未施展多么绚丽的招式,而是将数学思维融入剑术——精准计算每一个敌人的速度、角度、力量薄弱点,剑尖所指,皆是破绽!
“噗嗤!”一剑刺穿一名持刀扑来的黑衣人手腕,精准挑断其手筋。
“喀啦!”侧身避过劈砍,肘击狠狠撞在另一人肋下,传来骨骼碎裂声。
他的动作高效、简洁、冷静得可怕,仿佛不是在生死搏杀,而是在进行一场精密的演算。
激斗中,一名黑衣人怀中的一枚令牌不慎跌落。那令牌非金非木,黝黑深沉,上刻一个古篆——“墨”!
墨家?成蟜心神一震。墨家主张非攻,何以会行此刺杀之事?
就在成蟜因“墨”字令牌分神刹那,芦苇深处,一道隐匿极深的气息骤然爆发!并非武道杀意,而是一股阴冷、诡谲的术法波动!
无声无息,成蟜脚下的地面陡然化作一片泥泞的沼泽,强大的吸力传来,欲将他吞没!同时,空气中水分急速凝聚,化为无数根冰冷尖锐的冰刺,从四面八方攒射而来!更有无形的神魂冲击,如同毒针般直刺他眉心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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