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之事波谲云诡,玉帝的心思更是深不可测。穗安迅速压下杂念,目光重新变得清明锐利。
“不论玉帝有何深意,他此刻的精力必然被三界运转牢牢牵扯。这,是我唯一能积攒自身班底、扩大净灵司影响力的窗口期。”
她心中决断,“妲己那边,看来是暂时无望了。”
她原本对妲己寄予厚望,一个能让人王倾心、搅动天下风云的存在,对情欲之道的理解定然非凡,若能收归麾下,必是一大助力。
可惜,那狐妖眼中只有帝辛,全然陷了进去,竟是无心他顾。
既如此,便按原计划,先找邓婵玉土行孙夫妇。
穗安身影化作清风,循着感应,径直朝着西岐军营方向而去。
然而,当她抵达时,却发现营中张灯结彩,竟是在举办婚宴?
婚宴喧嚣,酒肉香气与将士的哄笑声混杂在一起,显得热闹非凡。然而,在那间被特意布置过、却难掩军营简陋的新房内,气氛却冰冷。
邓玉蝉一身大红嫁衣,却被绳索紧紧捆绑着,动弹不得。
她头上的凤冠早已歪斜,珠翠凌乱,一双英气勃勃的眼眸此刻盈满了怒火与屈辱的泪水,贝齿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她像一头被困住的雌豹,美丽却充满了危险的力量感,每一次挣扎都带着不甘的颤抖。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嗓音突兀地在寂静的新房内响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
“看来,你并不愿意结这门亲事?”
邓玉蝉猛地抬头,惊骇地望向声音来源处。只见一名青衣女子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房中,正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怜悯,也没有嘲讽。
“你是何人?”
邓玉蝉瞬间压下惊呼,警惕地压低声音喝道,身体下意识地做出防御姿态,即便被缚也丝毫不减其飒爽英姿。
穗安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向前一步,目光落在她身上的绳索上:“你若不愿,我可带你离开此地。只需你答应,此后不再掺和商周之争。”
她盯着穗安,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审视:“带我走?你有何目的?我凭什么信你?我若走了,我父亲那边……”
她想到了父亲邓九公,自己若逃婚,西岐是否会迁怒于父亲?
穗安闻言,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你放心。你若逃走,西岐非但不会声张,或许还会尽快找一个女子冒充你完成婚礼。
他们只会加速劝降你父亲,这本就是双方心照不宣的默契,这或许本就是他为自己、为你邓家留下的一条后路。
否则,你堂堂一员女将,怎会如此轻易在自家军营中被虏?”
邓玉蝉脸色白了白,眼中闪过一抹痛苦,她恨恨地低声道:“这些……我何尝不知。”
父亲的权衡,西岐的手段,她并非完全不懂,只是被当作筹码般推出,终究意难平。
她猛地抬头,看向穗安,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眸子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好!我跟你走!但你要我做什么?”
穗安欣赏地看着她这股干脆利落的劲头,不拖泥带水,能在绝境中迅速权衡利弊做出选择,这正是她需要的人才。
“我乃天庭七魄元君,执掌净灵司。”
穗安坦然道明身份,语气平和却自带威严,“我看中的,是你领兵作战、临阵决断之能,我邀你入我麾下。”
“天庭?”
邓玉蝉一怔,眉头蹙起,她想象中的出路或许是隐姓埋名,或许是另投他处,却从未想过直上天庭,
“天庭规矩森严,听说动辄得咎,我并不想去那种地方受束缚。”
穗安并不意外她的反应,只是淡淡反问,声音却直击核心:
“那你是甘愿留在此地,与那土行孙成婚,从此相夫教子,再无掌兵之日,一身所学尽付流水吗?”
这句话,比任何威胁利诱都更有效。
邓玉蝉脑海中瞬间闪过土行孙那矮小猥琐的模样,再想到自己再也无法驰骋沙场、挥斥方遒,那种绝望比死亡更让她难以接受。
她猛地咬住嘴唇,不再言语,但剧烈起伏的胸口和眼中迸发的强烈不甘已经说明了一切。
穗安不再多言,伸出手指,指尖青光微闪,轻轻一划——那捆绑着邓玉蝉的、掺了符咒的坚韧绳索应声而断。
身体骤然获得自由,邓玉蝉愣了一下,随即猛地站起,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
她看着眼前气度超凡、深不可测的青衣女子,又听着帐外隐隐传来的喧闹声,不再有丝毫犹豫。
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嫁衣和发髻,虽形容略显狼狈,却挺直了脊梁,对着穗安,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坚定而清晰:
“邓玉蝉,愿效忠元君!此后任凭差遣,绝无二心。”
穗安伸手虚扶起她,看着她眼中重燃的斗志与火焰,微微一笑。
穗安带着邓玉蝉并未立刻远离西岐军营,而是隐于云端,旁观着下方的闹剧。
果然,不过片刻功夫,西岐军中便寻来一名身形与邓玉蝉相似的女子,盖头一蒙,锣鼓喧天中,与那土行孙拜了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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