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迷雾追踪
沈府的晨露还挂在海棠花瓣上时,沈清辞已经扒着窗沿往外瞅。昨晚血脉簪映出的画面在她脑子里打转,那个黑袍人发间的银雾海棠,和四哥用回魂草给她编的一模一样,连花瓣上的露珠纹路都分毫不差。窗台上那盆娘亲手栽的墨兰,不知何时多了片焦黑的叶子,叶脉间隐约有金色的纹路在流动。
“小团子怎么醒这么早?” 三哥沈清尧端着水盆进来,工兵铲的蓝光在她发间绕了圈,把睡乱的头发梳成两个圆滚滚的发髻,“是不是惦记着烤红薯?五哥已经在厨房生炭火了。” 他袖口沾着点暗红色的粉末,像是昨晚修理马厩时蹭到的铁锈,却在接触到清辞发间银雾花时微微发烫。
沈清辞指着窗外的槐树:“谢景行哥哥呢?” 树干上还留着昨晚烤红薯的焦痕,黑马的马蹄印在青石板上排成串,像串没吃完的糖葫芦。最末那个蹄印里,嵌着枚月牙形的鳞片,在晨光里泛着淡淡的青光。
“在正厅和大哥他们议事呢。” 三哥把她抱到铜镜前,往她发髻上别了朵银雾海棠,“说要去查那个黑袍人。” 他突然压低声音,“你爹说,青云观主的发间从不戴花,这人肯定有问题。” 铜镜边缘不知何时多了道裂纹,映出清辞身后站着个模糊的黑影,发间同样别着朵银雾花。
正厅里果然烟雾缭绕,沈老爷的旱烟袋 “吧嗒” 作响,烟杆上雕的龙纹有处缺口,像是被利器砍过。谢景行指尖的龙纹在地图上滑动,金光沿着青云观的方位画出条蜿蜒的线,途经处有个被朱砂圈住的山谷,旁边用小字标着 “锁龙渊”。“从京城到青云观有三条路,” 他指着其中条被朱砂标记的山道,“这条路有处迷雾林,最适合藏人。”
“我去过那里!” 五哥沈清河举着星图木牌,金线在图上绕出团星云,星象边缘有颗忽明忽暗的紫星,“去年采药时迷过路,林子里的雾能让人看见最害怕的东西。” 他突然拍了下脑门,“难怪李贵妃敢往那跑,她知道我们怕什么!” 木牌背面刻着串奇怪的符号,和矿场石碑上的魔纹有三分相似。
沈清辞抱着龙玩偶凑过去,小胖手点在迷雾林的位置:“这里有光。” 血脉簪的红光在图上晕开,显露出个小小的光点,像颗埋在土里的糖豆。光点周围隐约有龙形的光晕在流动,与谢景行袖口的龙纹遥相呼应。
“是回魂草!” 四哥沈清越立刻打开药箱,里面的回魂草突然直立起来,银雾朝着光点的方向飘动,草叶上沾着点黑色的绒毛,细看竟像是某种鳞片的碎屑,“这草能感应同类,说明林子里有我们的人。”
谢景行突然起身往门外走:“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 他回头看了眼清辞,黑袍在晨光里划出道金线,衣摆处有块不易察觉的磨损,露出底下银白色的内衬,“小团子跟紧我,别乱跑。”
出发前的准备像场热闹的庙会。大哥沈清晏往清辞兜里塞了把平安符,每张都用朱砂画着沈家的家徽,其中张符纸边缘沾着点龙涎香,与黑袍人留下的气息如出一辙;二哥沈清珩给她缝了个布袋子,装满磨得光滑的石子,其中颗石子里嵌着缕金丝,对着阳光能看见 “龙” 字的虚影;三哥把工兵铲缩成巴掌大,铲头刻着的海棠花纹里,藏着个极小的 “渊” 字;四哥的药箱里多了罐蜜饯,罐子底部刻着朵冰莲,是龙族皇室的标记;五哥则在她披风上绣了个星图,北斗星的位置被用银线特别标出,与锁龙渊的方位完全吻合。
“我们的小团子装备比谁都全。” 谢景行把她抱上黑马,自己坐在后面,双腿把她护在中间,“抓紧了。” 黑马似乎知道要去冒险,兴奋地刨着蹄子,马鬃上的银雾海棠和清辞发间的那朵轻轻碰撞,发出叮铃铃的轻响,声音里竟夹杂着极细微的龙吟。
队伍刚出城门,就见谢云骑着匹白马等在路口,马鞍上捆着个巨大的包袱。“龙族的避雾珠。” 他递给清辞颗鸽子蛋大的珍珠,珠子里裹着团小旋风,旋风中心隐约有龙影在游动,“捏碎了能吹散迷雾。” 又往谢景行手里塞了张兽皮地图,地图边缘用龙血画着道符咒,与黑袍人在李贵妃额头画的符咒有七分相似,“上面标着林子里的结界位置,是老祖宗传下来的。”
迷雾林比想象中更诡异。刚踏入林子,就有白雾化成的手往清辞怀里钻,想抢她的龙玩偶。谢景行的龙纹金光扫过去,白雾 “嗷” 地惨叫声,化作滩水洼,水底沉着片黑色的龙鳞,边缘有被利器劈开的痕迹。“是幻术。” 他把清辞抱得更紧,“不管看见什么都别信。”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二哥沈清珩突然停住脚步,指尖的石子悬在半空:“前面有动静。” 前方的白雾里传来 “窸窸窣窣” 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拖动锁链,锁链声中夹杂着极轻的诵经声,调子与青云观的道经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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