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未歇,御书房内烛火摇曳,映得赵构半边脸明半边暗。他指尖仍压在那片湿痕之上,指腹下的纸背微凸,似有刻痕——寻常水渍怎会如此规整?
正欲抽手换纸,脑海忽如雷击!
【叮——检测到隐性墨水反应,成分判定:乌贼汁混合辰砂,属东瀛密文书写配方。】
系统提示冰冷而清晰,却让赵构脊背一寒。他不动声色,从袖中取出一块乌黑木板——徐小七所献“炭熏显文板”,以火轻烘,置于残页之下。
片刻后,热气升腾,原本空白的纸背竟缓缓浮现出一行扭曲倭文,字迹猩红如血:
“朱雀将落,血洗凤台。”
落款是一个变形的“晴”字,末笔拉长如蛇尾,盘绕成符咒模样。
赵构瞳孔骤缩。这字体……他见过!就在三日前道观俘获的阴阳师尸身上,那贴于额前的镇魂符,正是这般笔法!彼时他还以为只是邪术作祟,如今才知,是敌锋已抵宫门之外!
“好一个‘朱雀将落’……”他冷笑一声,指节叩在案上,“朕刚定跨海征夷之策,你们便要先斩我中枢命脉?”
话音未落,他已提笔疾书密令,朱砂批于黄绢:“召林九娘,即刻入宫。”
不到半盏茶工夫,一道黑影破窗而入,落地无声,单膝跪地。皇城司统领林九娘披着夜雨湿袍,发梢滴水,眸光冷冽如刀。
“相父明日回宫议事。”赵构沉声道,“你立刻调‘夜鸢队’沿钱塘驿道布防,每三里设一哨,烟痕镜扫视树冠与沟渠。若有飞鸟异动、蛛丝偏移,即刻传讯。”
“是。”林九娘应声欲退。
“等等。”赵构抬眼,“若遇袭击,不必留活口——但,至少擒一人回来。”
“属下明白。”
她身影一闪,再度没入雨幕。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钱塘古道。山风呼啸,暴雨倾盆。赵鼎的车队被困于断桥之前——山洪冲垮了主路,不得已改行荒岭小径。泥泞山路蜿蜒入雾,两侧峭壁耸立,松柏遮天。
赵明远率十骑伪装成运粮民夫,早已埋伏于侧岭高处。每人腰间别着“响雷球”——徐小七新制火器,外壳裹铁,点燃即爆,声震十里。
子时刚过,天地一片漆黑。忽然,崖顶藤蔓微颤。数十道黑影自绝壁垂索而下,身披油布蓑衣,面覆鬼面,手中短刃泛着幽蓝寒光——淬毒无疑!他们动作诡谲,踏枝如履平地,直扑中央马车。
“动手!”赵明远低喝一声,挥手掷出三枚响雷球!
轰!轰!轰!
巨响撕裂雨夜,火光炸开刹那,两名忍者被震落悬崖,惨叫戛然而止。杀机暴露,刺客再不掩饰,纷纷跃下扑杀。亲兵迅速结阵护车,刀剑交鸣中,一名年轻护卫猛然扑向车辕,胸口已被三支毒箭贯穿。临死前死死抱住箭杆,不让其射入车厢。
“大人快走!”他嘶吼着倒下。
就在此时,一道银光划破雨幕!林九娘纵马而来,手中银丝索如灵蛇出洞,缠住一名正欲攀车的忍者咽喉,猛地一拽——那人喉骨尽碎,整个人被拖出数丈,重重摔在泥水中。其余刺客见势不妙,纷纷撤退,遁入密林。
林九娘跃下马背,蹲身查看那名活擒的忍者。对方双目紧闭,牙关咬合极深,似藏毒丸。她冷哼一声,抽出细针刺其人中,又以铁钳撬开嘴部检查,果然在舌根发现一颗蜡封小丸。
“倒是狠绝。”她低声,“可惜……晚了。”
地牢深处,阴寒刺骨。俘虏被吊在铁链上,浑身湿透,却始终不语。每当审讯官靠近,他便用手指蘸血,在地上划出诡异符纹,线条扭曲如蛇行,透着一股邪异气息。
赵构缓步走入,龙袍未换,眉宇间却毫无倦意,只有凛冽清明。他凝视那符,忽觉心头一跳。
【提示:是否使用“气息辨识卡”?】
系统提醒浮现。赵构默然点头。刹那间,视野泛起淡淡蓝光。空气中,竟浮现出一条纤细如丝的猩红痕迹——自俘虏鼻腔缓缓溢出,穿墙越壁,一路延伸向东南方向,足足三十里外!
而红线尽头……一座废弃盐场孤悬海岸,荒草丛生。蓝光透视之下,场中赫然有一人影披发仗剑,立于残垣之间,口中喃喃念咒,双手结印。那气息,竟与此囚徒完全相连!
赵构呼吸微滞。
“原来如此……你们不是传信。”他声音低沉,带着雷霆将至的平静,“你们,是借魂为线,以咒连心。”
他缓缓抬头,望向地牢穹顶,仿佛穿透层层砖石,直视千里之外的黑暗核心。
“安倍晴辉……你当真以为,这点邪术,能挡我大宋铁舰东渡?”
话音落下,他转身离去,脚步坚定如山。
而在东南海岸,那座废弃盐场深处,风突然停了。篝火无故熄灭。披发男子猛然睁眼,眼中血光暴涨。
“他们……看见了?”
盐场焚祭
夜雨未歇,海风裹挟着咸腥扑面而来,废弃盐场如一头蛰伏的巨兽,静卧于漆黑海岸。林九娘伏在断墙之后,五十名皇城司卫如幽影潜行,刀不出鞘,火不点灯,只凭手势与眼神传递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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