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内,晨光未透,铜鹤香炉中一缕青烟袅袅升起,缠绕着梁柱盘旋而上。
赵构端坐御案之后,指尖轻叩龙纹玉璧,眸光沉静如古井无波。
他昨夜未曾合眼。
那封来自东海的密报仍在案头,蜡封已启,竹简摊开,一个“王”字如刀刻石,深深扎进他的心头。
此刻,他手中握着一只白瓷茶盏——正是王伦昨日饮过的那只,杯沿尚存淡淡茶渍,还有一圈极淡的油膜,在光下泛出诡异微光。
“来了。”内侍低声通禀。
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却不急促。
王伦身着绯红官袍,手持玉笏,躬身入殿:“臣,礼部尚书王伦,奉诏觐见官家。”
“爱卿免礼。”赵构微笑抬手,声音温和得如同春风拂柳,“昨夜风大,朕恐你受寒,特召你来叙话暖阁,不必拘礼。”
王伦谢恩落座,双手捧过宫人奉上的热茶,轻轻吹了口气,姿态从容,眉宇间尽是儒臣风范。
“近日海寇伏诛,鬼礁沉没,东瀛忍者尽数葬身鱼腹。”赵构慢悠悠开口,目光却如鹰隼般锁住对方瞳孔,“朕心甚慰。你说,这天下,是不是该太平了?”
王伦喉头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嘴角抽动半瞬,随即扬起笑意:“官家圣明。连年征战,百姓疲敝,正宜休养生息,与民更始。若再兴兵事,恐劳民伤财,反为敌所乘。”
他说得冠冕堂皇,语气诚恳,仿佛一心为国。
可就在那一瞬——当“海寇已灭”四字入耳时,他右手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袖口微微一颤。
赵构看在眼里,心中冷笑如冰。
茶盏撤下,宫人退去,殿门轻掩。
“林九娘。”他低唤一声。
一道黑影自梁上无声落地,单膝跪地,甲胄未响。“臣在。”
“取杯沿指痕,速比缴获竹简上的油膜印记。”赵构眼神冷冽,“若有分毫吻合……便是铁证。”
片刻后,林九娘归来,掌中托着一方丝帕,覆着两枚拓印。
“完全一致。”她声音压得极低,“且经系统‘显影符’处理,可见其右手中指有旧伤裂痕,与竹简上三处断续油迹位置分毫不差。”
赵构缓缓闭目,再睁眼时,已是雷霆之色。
他抬起手,指尖轻触虚空,一道金光闪过,“万物兴邦系统”界面浮现眼前。
【检测到朝廷重臣存在背叛行为,忠诚鉴定卡使用条件满足,是否立即激活?】
“使用。”他默念。
一道无形波动扩散而出。
刹那间,王伦身上竟浮现出一缕幽绿色气流,如毒蛇蜿蜒,直指向东南城郊一处偏僻宅院——狸猫巷十七号。
赵构嘴角勾起一抹寒笑:“好一个主和安邦的礼部尚书……原来你的茶香里,泡的是倭人的血书。”
当夜,细雨蒙蒙。
狸猫巷外荒草丛生,破庙残碑间,一名衣衫褴褛的乞丐蜷缩在屋檐下,怀里抱着个破碗,眼神却锐利如刀。
赵明远已在此守了整整三日。
终于,子时刚过,一名披蓑戴笠的游方僧踏雨而来,脚步虚浮,却直奔巷尾那座不起眼的小院。
他左顾右盼,确认无人后,翻墙而入。
赵明远不动声色,待其离开时尾随潜入,借着枯井旁老槐树的遮掩,亲眼看见那“僧人”从怀中掏出一枚蜡丸,欲塞进井壁暗格。
“拿下!”林九娘一声令下,数名皇城司卫如鬼魅扑出,瞬间制住此人。
剥去袈裟,露出肩头樱花刺青,颈后更有忍者烙印。
蜡丸剖开,信纸展开——
“宋帝疑生,恐察内情。可速行离间计,伪作岳飞遗书,言其临刑前怨恨朝廷,煽动鄂州军变,乱其根本。”
赵明远双拳紧握,眼中几乎喷火:“他们竟敢……污蔑岳帅忠魂!”
消息传回皇宫时,赵构正在批阅边关军报。
他看完密信,猛地将纸掷于地上,一脚踩碎砚台,墨汁四溅如血。
“秦桧已诛,万俟卨五马分尸,岳武穆英灵昭昭!如今还有鼠辈妄图动摇军心,毁我长城?”他怒极反笑,声音森然,“既然你们想玩阴的……那朕,就陪你们把朝堂变成修罗场。”
提笔蘸墨,朱砂为引,他在信笺背面写下八个大字:
明日早朝,收网。
翌日清晨,紫宸殿钟鼓齐鸣,百官列班。
赵构高坐龙椅,神色平静,唯有一缕杀意藏于眼底深处。
他忽然开口:“王爱卿。”
王伦出列:“臣在。”
“昨夜……你可曾梦到东瀛?”
群臣愕然,面面相觑。
王伦脸色微变,强笑道:“臣久居江南,何涉海外?官家此问,恕臣不解。”
“不解?”赵构缓缓起身,一字一顿,“那你如何解释——你在‘影武者’据点留下的指印?!”
殿门骤然洞开!
林九娘率皇城司卫破门而入,铁靴踏地之声震彻大殿。
她手中高举竹简与蜡丸,厉声道:“此物出自狸猫巷暗宅,经系统显影,确系王伦亲笔所按!其私通倭寇、图谋叛乱,证据确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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