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前,人头攒动,围观者里外围了三层。强行拨开人流,就见十几位黑衣壮汉手持武器,正与堂内伙计厮杀。
刀刃见血,杀气冲天,一股寒意她的脊背蔓延全身,丰富经验告诉她,这些伙计敌不过闹事者们无所顾忌的进攻。
管事的躲在两个伙计后面,声嘶力竭得喊着:“大家伙快看啊,陈氏药铺生意不好,就派人来砸别人的店铺,真是丧尽天良啊!”
堂内狼藉一片,丹药如弹丸滚了一地,浮在空气中的药粉将屋子蒙上一层白雾,孤鸿站在雾中,慢条斯理地摆弄瓶瓶罐罐,调制好香料,放入香炉,若非他神情阴郁,真会以为他与此事无关。
“住手!”清亮的女声如破冰的锥子,冰凉的刺入斗殴者的脑海,冷意从心底升起,狂躁的杀气消散无踪。
只要是没有躺地的都停住动作,去寻声音的来源,孤鸿一样也被吸引。
“何故在此斗殴?”围观路人退开,只留下声音的主人——月疏桐站在原地,冷冷的注视着一切。
“谁啊?长老吗?”周围人认不得月疏桐,但认得她身上的衣服,苍绿色校服,白云仙鹤纹样,没人有胆子穿这衣服招摇撞骗。
就是说,遇到了,基本是真的。
“万云宗长老,月疏桐!”她举起令牌,亮明身份,给孤鸿一个安心的眼神。
陈氏药铺的壮士,看着凶悍,无所畏惧,可气势上早就弱了半分,不敢轻举妄动。
月疏桐:“用的什么理由砸铺子?”
管事:“他们刚才直接冲进来的,二话不说,就是砸东西。”
“对啊,陈家人仗着家大业大,随便跑人家店里砸东西。”
“……”围观群众的嘴限时返场,见着形势有利,都开始为回春堂鸣不平。
月疏桐内心:又给我站到道德高地了,蠢货还真会找事。陈家和药堂合作多年,药堂负责草药,陈家负责销售,买卖做大了,真当自己是地头蛇,可以目中无人的为非作歹?
“谁派你们来的,陈勉?回去告诉他,合约到期不续。往后,万云宗将与回春堂合作。”月疏桐压着怒意,声寒如冰:“以后谁要是和孤鸿作对,就是和我们万云宗作对!”
“月…月长老,我们不是陈家的,就是…”一脸凶相的壮汉也有畏惧,踢腿上前,结结巴巴的想要解释。
“滚!”少女眸底寒光一闪,广袖一挥,带起的劲风直接将三个壮汉掀翻在地。
陈氏手下凶猛如虎的来,又狼狈如鼠的溜走,一般壮实的汉子就这么小跑着离开,惹人笑话。
危机解除,月疏桐又温柔起来,仿佛有小太阳升起,步履轻快地走入会回春堂,猝不及防的被药粉呛到,“咳咳咳……”
“没事吧!”视线躲了一只修长白皙的手,递过来干净的手帕。
有手帕遮掩,呼吸顺畅很多,月疏桐看着孤鸿指挥伙计收拾残局,心中有些不适滋味。
“在想什么?”孤鸿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
“商业竞争搞成群众斗殴,你也不容易,生意做得好还招人嫉妒。”
“哈哈,小场面。”
这小场面便是,药瓶被砸的粉碎,药草踩得稀烂,药粉满天飘,唯一安好的就是柜台上的银色香炉,默默地燃着炉内香料。
孤鸿低头,用自己脸占据她所有视线,调侃道:“月长老刚才好凶啊,我都被吓到了。”
“不喜欢别人欺负你,要是没人看着,我会直接上手。”月疏桐傲娇的撇过脸。
“这些事我会处理好的,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想我了?”
光顾着说话,月疏桐觉得自己手里空落落的,少点东西,“哦,对,不是,孟逸轩呢?”
“我在这……”孟逸轩灰扑扑的从破桌子后面钻出来,很不情愿的站在月疏桐身边,扬起的头是他最后的倔强。
这小孩和多肉似的,肉乎乎,水灵灵,刺激两下,鼻涕眼泪一大把。
孤鸿惊讶了一秒,突然爆笑:“哈哈哈哈,这小孩和老鼠一样,总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钻出来。”
“孟逸轩,刚才怎么偷偷跑走。”
孟逸轩还不傻,“哼,我知道,不跟着你,我就真的回不去了。”
“我看你就是不想爬万云宗的台阶,万云宗又不会张腿跑掉,怎么回不了家?”
小心思被戳穿,孟逸轩窝囊的放了一句狠话,“哼,女人,你等着!”
她向孤鸿介绍了一下这位天才萌宝的特异功能,给孟逸轩扔到有经验的账房先生那培训去了。安排好小孩,月疏桐与孤鸿坐上回永宁居的马车。
“江暮雪怎么样了?她的药理学、病理学有背下来吗?”月疏桐的心理预期不高,江暮雪能治个风寒,处理个小伤口就谢天谢地了。
“她记性不错,两本书都能背下来了,现在是鹤老在带她。”孤鸿接着道:“上次见过你之后,她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一点武术功底都没有,想要去学剑术。”
月疏桐有些意外,“刺激吗?就是帮忙推演一下她的未来。又学医,又学武,她身体吃得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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