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叹了口气,知道瞒不过心思缜密的苏清婉,也不再伪装,神色凝重地点点头:“是冲着我来的。应该是御史台的暗探,想来探我的底。”
苏清婉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白了。苏玲珑也捂住了嘴,眼中满是后怕。
“他们……他们竟敢夜闯民宅!”苏玲珑又惊又怒。
“对于他们来说,这或许只是常规手段。”文远沉声道,“我故意制造动静惊走了他们,并将事情闹大定性为盗窃,短时间内,他们应该不敢再轻举妄动,以免暴露身份。”
“你做得对。”苏清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道,“一旦撕破脸,对我们极为不利。只是……经此一事,他们必然更加警惕,也会将你视为重点目标。”
“我知道。”文远点头,“但这也是无奈之举。至少,我们确定了他们已经无所不用其极。”
他顿了顿,看向苏清婉:“捐赠和建言书的事情如何了?”
“府学和市舶司都已收下,态度颇为客气,尤其是市舶司那边,听闻我们主动建言完善市易细则,几位官员都表示了兴趣,约我明日详谈。”苏清婉答道。
“好!这是一个积极的信号。”文远精神稍振,“务必抓住这个机会,将我们‘积极响应新政、透明经营’的姿态做足,最好能争取到市舶司某种形式的背书或认可,哪怕只是口头上的!”
“我明白。”苏清婉郑重点头。
“玲珑,”文远又转向她,“暗探虽然被惊走,但绝不会离开明州。让你的人更加小心地盯着悦来客栈和所有可疑地点,我要知道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但切记,只远观,绝不靠近!”
“放心!我一定把他们盯得死死的!”苏玲珑咬牙道。
安排完这些,文远才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袭来。今夜虽惊险过关,但危机远未解除,反而更加迫近。
苏清婉看着文远眉宇间的倦色,轻声道:“此地不宜久留,我让人另外收拾一间客房,你今晚先去那边歇息吧。这里我会让人收拾干净。”
文远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他正要随丫鬟离开,一直沉默不语的苏明月却轻声开口:“大姐夫……”
文远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苏明月走上前,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绣着翠竹的锦囊,递给他,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持:“这里是一些安神的香料,大姐夫带在身边,或能助你宁心静气。今夜……请务必小心。”
文远微微一怔,接过那尚带着她体温和淡淡冷梅香的锦囊,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暖流。“多谢你,明月。”
他握紧锦囊,转身走入夜色之中。
苏清婉看着明月的举动,又看了看文远离去的背影,目光闪烁,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这一夜,苏府无人安眠。
而就在苏府逐渐恢复表面平静的后半夜,悦来客栈那间独立小院内,山羊胡男子正面沉如水地听着手下的汇报。
“头儿,确认了,苏府确实闹了贼,动静很大,护院都出动了,说是毛贼,没偷到东西,被惊走了。”一个精悍的年轻人低声道。
山羊胡眼神阴鸷,手指捻着胡须:“毛贼?哼,巧合吗?我们刚去,就闹毛贼?”他根本不信这番说辞。
“您的意思是……对方发现了我们?故意演戏?”
“十有八九。”山羊胡冷声道,“那个赘婿,不简单。反应如此之快,还能用这种方法既不撕破脸又逼退我们……看来,赵员外信中所言,并非全是虚词。”
他沉吟片刻,下令道:“改变策略。明面上的打听暂停。重点从外围入手:苏家过往的生意对手、被他们挤垮的小商户、府里辞退的下人、甚至……牢里的囚犯。许以重利,威逼利诱,总能找到愿意开口咬他们一口的!我就不信,他苏家偌大家业,底子就那么干净!”
“是!”手下领命。
山羊胡走到窗边,望着苏府的方向,眼中寒光闪烁:“慕容文远……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多少机智,能挡得住这四面八方而来的明枪暗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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