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面的悬浮屏正循环播放着污染区修复前后的对比图,翠绿的植被在屏幕上舒展枝叶;床头柜上的骨瓷碗里,小米粥还冒着若有若无的热气,氤氲的水汽在晨光里折射出彩虹。
这里太干净,太温暖,像个与世隔绝的象牙塔。如果在这里杀了这个女人,血腥味会弄脏这一切吧?
更重要的是,窗外的城市已苏醒,车流声顺着微开的窗户飘进来,若真闹出动静,以她现在的状态,根本扛不住逐火之蛾的围剿。
而且……温蒂的视线落回托托莉紧绷却依旧清澈的眼睛上。
这个女人的身份是专家,住的公寓安保等级不低,刚好能做她恢复期间的掩护。
“呵呵。”她又笑了,这次的笑声里带着刻意为之的傲慢,“真是个愚蠢的答复。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偏要留着你。”
气流突然收紧,托托莉感觉自己的衣领被无形的手攥住,猛地凑近床边。
温蒂仰头看着她,瞳孔里的紫色尚未完全褪去,像淬了毒的宝石:“听好了,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主人,你是我的奴仆。我的力量远高于你们人类,奴役你,绰绰有余。”
她松开手,托托莉的身体在空中晃了晃,被气流稳稳地放在地毯上。脚刚落地,托托莉就踉跄了一下,扶着床头柜才站稳。
“想活下去,就必须听我的命令。”温蒂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第一件事,去把你房间所有电子设备的录像删掉。别想着对外界求救,他们赶来的速度,可远远赶不上我捏碎你喉咙的速度。”
托托莉的手指攥紧了床头柜的边缘,指节泛白。
她没有立刻行动,也没有露出恐惧的神情,只是低头看向温蒂缠着绷带的手臂——纱布下隐约能看到青紫的淤痕,那是过度使用力量后的淤血。
“那个……”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你后背的淤青还没消,手腕的伤口也在渗血。过度使用能力会让崩坏能反噬加剧,暂时……还是不要做太多活动比较好。”
温蒂愣住了。
她预想过对方的反应:尖叫、求饶、或者假意顺从后偷偷报警。
可她没料到,这个被自己用死亡威胁过的女人,第一句话竟然是关心她的伤势。
晨光恰好移到托托莉的脸上,给她纤长的睫毛镀上金边。
她的眼睛很亮,像盛着未被污染的泉水,里面没有恐惧,只有纯粹的担忧,和昨晚在公园时一模一样。
温蒂突然觉得,对一个脑袋不太灵光的家伙用这种威胁的手段,是不是有点……杀鸡用牛刀了?
她别过脸,故意加重了语气,掩饰那瞬间的动摇:“少废话!我让你删录像,听不懂吗?还是说,你想试试被气流撕成碎片的滋味?”
托托莉沉默了几秒,转身走向客厅。她的步伐有些不稳,刚才悬浮时的眩晕还没完全消退,可背影却挺得笔直。
温蒂看着她走到嵌入式控制台前,指尖在光屏上快速滑动——那里显示着公寓所有监控设备的后台,从玄关到卧室,甚至连厨房的角落都有微型摄像头。
“删除需要权限验证,”托托莉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带着敲击键盘的轻响,“稍等一下。”
温蒂靠在床头,不动声色地释放出一丝气流,像无形的线,缠绕在托托莉的手腕上。
只要她有任何异常举动,这道气流就会立刻收紧。可她看到的,只是托托莉认真操作的侧脸,阳光落在她专注的眉眼上,竟显得格外柔和。
“好了。”托托莉转过身,手里拿着个小巧的金属U盘,“所有录像都删了,备份也导到这里,你可以自己处理掉。”
她走过来,把U盘放在床头柜上,目光又落在温蒂的手臂上:“我去拿些新的纱布和消毒水吧?你现在的绷带该换了。”
温蒂看着她坦然的样子,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发紧。她想说“不用你假好心”,话到嘴边却变成:“……随便你。”
托托莉像是得到许可的孩子,眼睛亮了亮,转身快步走向浴室。
脚步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伴随着打开医药箱的轻响。
温蒂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缠着绷带的手——那里还残留着托托莉手腕的温度,暖得有些不真实。
窗外的城市渐渐喧闹起来,汽车鸣笛声、行人的交谈声、远处工地传来的敲打声,像潮水般涌进房间。
温蒂闭上眼,感受着体内缓缓平复的崩坏能,又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流声,第一次在逃亡的间隙,尝到了一丝名为“安稳”的滋味。
也许……留着这个蠢女人,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这样想着,嘴角不自觉地柔和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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