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国者站在山顶,看着那个逐渐缩小的背影,巨盾与长戟交叉在胸前。
风雪依旧在嘶吼,可矿场的火光却似乎更亮了些,那些跳动的火苗在帐篷间连成一片,像一条温暖的河,在这片冰封的土地上缓缓流淌。
………………
帐篷外的风暴正以毁天灭地的气势咆哮着,帆布被狂风掀起的弧度几乎要绷断绳索,每一次剧烈的震颤都让固定帐篷的地钉发出“嗡嗡”的哀鸣,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连根拔起。
风雪抽打在篷布上的声音像是无数皮鞭在同时挥舞,夹杂着远处铁皮屋顶被撕裂的刺耳声响,在黑夜里织成一张令人窒息的网。
游击队最大的那顶指挥帐篷里,三堆篝火正噼啪作响,火舌舔舐着粗壮的松木,将橙红色的光投在每个人脸上。
帐篷中央的木桌被炭火熏得发黑,桌面上摊着几张泛黄的地图,边缘处卷着焦痕,几颗生锈的铁钉将地图固定在桌面上,却依旧挡不住从帐篷缝隙钻进来的寒风……
那些风裹挟着雪粒,在地面上滚出细碎的雪尘,靠近篝火时便化作一缕白烟,旋即消失无踪。
阿米娅把冻得发红的小手凑近火堆,毛茸茸的耳朵被炭火烘得微微发烫。
她望着坐在对面的凯文,这位白发男人正用一根细木棍拨弄着火堆,火苗被挑得窜起半尺高,映得他冰蓝色的瞳孔里跳动着细碎的光。
这三天来,矿场里的感染者几乎天天都在念叨凯文的名字,那些被治愈的矿工总会捧着舍不得吃的黑面包送到他帐篷前,哪怕每次都被原封不动地退回来。
“真没想到,凯文先生。”阿米娅的声音像被炭火烤暖的蜜糖,带着一丝软糯的暖意,“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是心里其实比谁都在乎大家对吧?”
她晃了晃身后的尾巴,尾尖扫过地面的雪粒,扬起一片细小的白尘,“昨天我去看伊诺小朋友的时候,他还拿着你给的糖果……”
博士坐在阿米娅身边,正用一根铁钎子戳着锅里炖着的东西。
那口黑铁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褐色的汤汁里浮沉着几块不知名的肉块,还有些冻得发硬的块根植物,煮得烂糊的菜叶在汤面上打着旋。
她闻了闻飘来的热气,笑着舔了舔嘴唇:“说起来,凯文你这三天可是创下奇迹了。那些被矿石病折磨得只剩半条命的队员,现在居然能扛着枪站哨了……”
凯文把木棍扔进火堆,火星噼啪地溅起来,落在他的靴面上。
“举手之劳罢了。”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目光却落在帐篷角落的药箱上——那里还放着最后几支未使用的药剂,玻璃管在火光下闪着清冷的光,“我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仁慈,至少在对敌人这方面。”
“不管怎么样,这一次也算是完成任务了对吧?”阿米娅歪着头看他,耳朵抖落几片不小心沾上的雪沫……
“救出了这么多矿工,还和爱国者先生达成了合作,罗德岛从来没在北境取得过这么大的进展呢。”
她拿起木勺舀了点汤汁,吹了吹递到博士嘴边,“你尝尝看,这汤好像炖得差不多了。”
博士刚喝了一口,眉头突然皱了起来。帐篷门口的布帘被猛地掀开,风雪裹挟着寒气灌进来,让篝火瞬间矮了半截。
凯尔希裹着一件厚重的皮毛大衣走进来,兜帽边缘结着一层白霜,她摘下手套时,露出的手指冻得发紫,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你们倒是有闲心在这里喝汤。”凯尔希把一份折叠的情报扔在桌上,纸张上的墨迹被雪水晕开了几处,“切尔诺伯格政府就像是疯了一样,边境的驻军今天上午又增派了一个机械化旅。”
她走到火堆边搓了搓手,掌心的冻疮在高温下泛起刺痛,“这里距离切尔诺伯格毕竟还是太近了,纠察队的现代化军队从边境开过来,连半个小时都用不了。”
博士放下木勺,拿起情报纸凑近火光,眉头越皱越紧:“他们怎么会突然增兵?我们的行动明明很隐蔽,连通讯都是加密的。”
“或许是因为崩坏能指数异常。”凯文突然开口,目光落在帐篷外翻滚的风雪里,“昨天检测到的指数上升不是偶然,这种规模的能量波动,足以让切尔诺伯格的监测站警觉。”
他想起终端上跳动的红色数字,那些数字像不断蔓延的血痕,“他们很可能以为这里出现了大规模的崩坏兽潮,所以才派来重兵镇压。”
阿米娅的耳朵耷拉下来,尾巴也蔫蔫地贴在地面上:“但是现在我们毕竟还没有办法直接离开。”
她数着手指低声说道,“将近7万名感染者,现在只有大约1500多人到了矿场,剩下的人虽然都有罗德岛的干员指引,可谁也说不准路上会遇到什么。”
她想起那些在风雪中失散的小队,通讯器里最后的声音总是夹杂着崩坏兽的嘶吼,“前天还有个小队在峡谷里遇到了雪崩,到现在都联系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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