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塔的晨雾散尽时,林天正蹲在塔基的青石板上,用枯树枝在沙地上画着月相图。小满捧着从塔底密室找到的月神信笺,指尖轻轻抚过绢帛上的金纹——那是月瑶亲手绣的“昭昭”二字,与小雅腕间的银链花纹如出一辙。
“阿爹,阿娘说……”小满的声音突然哽住,“她说月渊海的水,能照见我们的初梦。”
林天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记得妻子临终前的话,那时她躺在月神殿的玉棺里,气息微弱却目光温柔:“昭昭,若有一日你见到月渊海,替我去看看……那里有我们的初遇。”
小雅拽着他的衣角,发梢沾着乾元塔的香灰,眼睛亮晶晶的:“爸爸,阿娘的信里写了什么呀?”
林天展开信笺,绢帛上的字迹泛着淡金,像是被月光浸透了千年:“昭昭,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化作月渊海的一滴水。但别难过——我用三百年光阴,把我们的初梦封在了那里。等你找到它,就会明白,我从未离开。”
信的末尾,画着幅简笔画:月牙形的海,海中央飘着朵红莲,红莲下坐着穿红裙的女子,怀中抱着襁褓。那女子的眉眼,与林天记忆里的月瑶分毫不差。
“是阿娘!”小雅尖叫着扑进林天怀里,小脸埋在他颈窝里,“她在笑!我看见她笑了!”
林天喉头发紧。他最后一次见月瑶,是在月神殿的玉棺前。她浑身是血,却笑着把小雅塞进他怀里:“昭昭,照顾好她们。”那时他以为,这是永别。可此刻,信笺上的字迹告诉他,妻子从未真正离开。
“阿爹,我们什么时候去月渊海?”小雅仰起脸,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林天摸了摸她的头:“等准备好。月渊海不是普通的海,那里……藏着月神的心跳。”
三日后,林天带着两个女儿登上了前往月渊海的小船。老陶匠站在码头,手里攥着罗盘,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最终指向东北方的海平线:“月渊海在乾元塔东北三百里,那里的海水会‘唱歌’。”
“唱歌?”小雅扒着船舷,好奇地问。
“是月神的心跳声。”老陶匠的声音发颤,“三百年前,月瑶姐姐就是在这里,用月神的心跳封印了昊天的残魂。”
船行至月渊海附近时,海面的颜色突然变了。原本青灰色的海水泛起银蓝色的涟漪,像撒了把碎星。小满站在船头,红莲印记突然亮得刺眼,与海水共鸣,每道波纹都映出段模糊的记忆——
三百年前,月瑶穿着红裙站在月渊海边,怀里抱着襁褓中的小雅。她的指尖轻点海水,水面浮现出幅星图:“昭昭,这是我们的初梦。等你长大,替妈妈把它找回来。”
“阿娘!”小雅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会来这里!”
“傻孩子。”月瑶的虚影从水面升起,她穿着红裙,发间的银铃与星子同频,“妈妈的爱,从来都不是牺牲。是让你知道,你值得被好好爱着。”
她的手抚过小雅的脸,又落在林天肩上:“昭昭,照顾好她们。月渊海的‘初梦’,是月神给你的礼物。”
话音未落,水面突然炸开百丈巨浪。黑袍人从浪中跃出,左眼嵌着的混沌漩涡里翻涌着黑雾:“月神的心脏在我这里,初梦也别想逃!”
林天的混沌本源轰然爆发。他挥刀劈向黑袍人,刀气却在触及对方胸前时被吞噬。老陶匠咳出黑血,扔出怀里的酒葫芦:“用月神泪晶……和初梦共鸣!”
小满的月神之心突然离体。她站在船头,红莲印记与初梦星图共鸣,整个人像团燃烧的火焰。黑袍人的剑刺向她心口,却被她抬手接住——剑刃割破她的掌心,鲜血顺着剑身流进星图。
“啊!”黑袍人发出非人惨叫,黑雾被星图吸收,露出里面具蜷缩的婴孩骸骨——正是三百年前被献祭的“初梦祭品”!
林天趁机劈碎黑袍人的面具,露出下面张与自己八分相似的脸——竟是三百年前被月瑶封印的“昊天分身”!
“你……”林天的瞳孔骤缩。
“是我。”分身的声音里带着癫狂,“我用月瑶的血炼成了这副躯壳,用初梦祭品的命唤醒了昊天的残魂!现在……”他的目光扫过小满,“我要夺走月神最后的礼物!”
小雅突然扑过去,将怀里的月神泪晶砸向分身。泪晶碎裂的瞬间,水面泛起万丈金光,照出星图的全貌——
星图中央,是团跳动的幽蓝光芒,正是月神的心脏!
“阿娘说……”小满的声音变得空灵,“初梦是月神的心跳,是她的爱。”
她转身看向林天,眼尾泛红:“阿爹,我要把它还给阿娘。”
林天的混沌本源不受控制地涌出,在星图周围凝成防护罩。他看见分身的残魂突然钻进星图,与月神的心脏纠缠在一起:“月神的心脏,是我的!”
“不是。”小雅咬着嘴唇,将指尖的血滴在星图上。金光突然暴涨,分身的残魂发出凄厉的惨叫,被星图吞噬。月神的心脏缓缓升起,浮在水面上,泛着柔和的白光。
“阿娘……”小满哭着扑进林天怀里,“我做到了……”
当最后一缕黑雾消散时,月渊海的水面恢复了平静。林天抱着熟睡的小雅站在船头,望着远处的乾元塔。小满蹲在他脚边,正用树枝在沙地上画着月相图——那是她第一次主动学画。
“阿爹,”小雅突然睁开眼,眸子里泛着星子般的光,“阿娘说,初梦是开始,也是结束。”
林天摸了摸她的头。他想起妻子临终前的话,想起小雅在月神殿的勇敢,想起小满传承的红莲印记——原来所谓“命运”,不过是被爱包裹的礼物。
老陶匠在不远处喊:“找到了!星图里有月神的信!”
林天牵起两个女儿的手,走向船尾。月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在他们身上,像极了妻子当年的怀抱。
而在更远的海平线,乾元塔的钟声再次响起。林天知道,这场与黑暗的战争,终于迎来了新的开始。但此刻,他掌心的温度,女儿的笑容,还有记忆里妻子的叮嘱,就是他继续前行的力量。
“爸爸,”小满突然指着船尾的浪花,“里面有月亮!”
林天笑了。他会带她们进去,去看看月神留下的礼物,去听听初梦的声音。因为他是她们的父亲,是月满氏的守护者,是这片月渊海的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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