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清晨,阳光透过宿舍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斑。对于大多数学生来说,这是赖床的绝佳时机。然而花筝的闹钟却在六点半准时响起。她轻手轻脚地爬下床,尽量不打扰还在睡梦中的室友——梅黎的被子卷成了一团,王诺抱着玩偶嘟囔着梦话,钱章章的床铺已经空了大概率是去图书馆晨读了。
花筝走进水房,用冷水洗了把脸,试图驱散残存的睡意。镜子里映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但眼神却异常清醒。
她换上一身深灰色连帽卫衣和黑色工装裤,脚上是便于活动的运动鞋。清影剑,被她巧妙地藏进了一个加长的、印着某个小众艺术展标志的画筒里,看起来就像个痴迷艺术的学子。她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破帆布包:里面分门别类地放着晏十七给的各类疗伤解毒丹药,都用小瓷瓶装好,贴了标签、自己绘制的一些静心符、破煞符、金光符等基础符篆、一小盒朱砂、几支特制的毫笔、还有师父给的雷击木符和那瓶珍贵的“万年石钟乳”。想了想,她又塞进去一个速写本和一支炭笔,或许能用上。
准备好一切,她给梅黎留了张纸条说“出门补习,晚归”,便悄悄溜出了宿舍。清晨的校园空气清新,只有零星几个晨练和出早功的学生。她按照凌曜发来的短信,来到学校后门一个僻静的路口。
一辆看似普通、但细节处透着低调奢华的黑色商务车已经静静等候。车窗是深色的,隐私性极好。花筝刚靠近,副驾驶门便打开,一位穿着黑色西装套裙、戴着墨镜、气质干练的年轻女子利落地下车,快步迎上来,压低声音确认:“是花筝小姐吗?我是凌曜先生的助理,小杨。请上车。”
花筝点点头,她拉开车门,钻进温暖舒适的车厢。凌曜果然坐在后排,他今天穿了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装,戴了顶同色系的鸭舌帽和口罩,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但当他抬起头,摘下口罩露出面容时,花筝还是清楚地看到了他眉宇间无法掩饰的疲惫和深重的焦虑,眼下的青黑即使有妆容遮掩也依然明显。
“花筝,真的非常感谢你愿意过来。”凌曜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但看起来比哭还让人难受,“我知道这很冒昧,打扰你休养……”
“不用客气,情况紧急,我们先处理问题。”花筝在他身旁坐下,将画筒小心地放在脚边,开门见山地问道,“路上方便的话,能不能再详细跟我说说那位前辈遇到的具体情况?越详细越好,比如,他看到的‘幻影’有没有更具体的特征?衣着、发型、大概身高?听到的‘怪声’是男是女,有没有具体的词句?剧组出事的顺序和具体情境,有没有什么容易被忽略的细节?”
凌曜见花筝如此专业和直接,也收敛了客套,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开始详细叙述:“程鹏老师,是圈内公认的戏骨,为人正派,待人温和,几乎没什么负面新闻。大概一个多月前,他接拍了这部民国背景的悬疑剧《夜莺之歌》,饰演男主角,一位表面上是咖啡馆老板,实则身份复杂的进步人士。开机仪式还挺顺利的,但就是从正式拍摄开始,尤其是进入‘夜莺咖啡馆’和‘江边码头’这几个主场景后,怪事就接踵而至。”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细节,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程老师说,他看到的那个幻影,总是一个穿着旧式旗袍的女人,颜色看不太清,像是浅色带暗纹的,发型是民国时期常见的那种挽发。始终只有一个背影,身材纤细,但看不清脸,也从没转过身来。出现的位置很不固定,有时在片场搭建的咖啡馆角落阴影里,有时在他休息室的全身镜里一闪而过,甚至有一次,他说在停车场远远看到一个相似的背影坐进一辆老式轿车,但追过去就消失了。”
“怪声……”凌曜的脸色更白了,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他说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断断续续的,有时候是女人的哭泣声,呜咽着,很悲伤;有时候又像是在唱戏,咿咿呀呀的,调子很古老,但具体唱词听不清,感觉……很悲凉。这两种声音经常交替出现,尤其是在他独处或者快要睡着的时候,特别清晰,搅得他根本没法休息。”
“至于剧组出事,”凌曜的声音带着一丝后怕,“简直就像中了邪一样。几乎都是发生在有程老师重要戏份的日子,而且出事地点和方式,都隐隐和剧情或者场景元素相关。比如,有一次拍他在‘码头’货堆上追逐的戏,威亚的钢丝绳莫名其妙出现了好几处严重的磨损,差点出事;还有一次,‘咖啡馆’那盏很重要的水晶吊灯,在拍摄间隙突然掉了下来,砸得粉碎,幸亏当时下面没人;‘江边’场景那个水池边的照明电路,也发生过诡异的短路,火花四溅;最邪门的是前几天,一场重头戏,需要用到一面古董穿衣镜,那镜子在拍摄时毫无征兆地突然爆裂,玻璃碎片飞溅,虽然程老师反应快躲开了,但旁边的摄影师和两个场务都被划伤了,现在想想都后怕……现在剧组里人心惶惶,私下里已经开始有流言,说程老师是不是……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剧组带来了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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