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花筝渐渐开始享受这种“平凡”的烦恼,以为这三周假期就会在这种波澜不惊除了学业压力中度过时,一个意外的电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漾开了层层涟漪。
那是一个周五的傍晚,花筝刚和温砚在图书馆讨论完那个名为《民俗意象在现代建筑设计中的转化与应用——以傩戏面具为例》的课题(温砚总能将一些玄学概念巧妙地融入学术框架,引经据典,让花筝自愧不如,抱着几本厚厚的参考书和画满草图的速写本往回走。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校园广播里放着轻快的音乐,一切都显得慵懒而惬意。
手机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号码尾数一连串的“8”透着一种不言而喻的“贵气”和距离感。
“喂,您好?”花筝腾出一只手,疑惑地接通,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澈悦耳、极具辨识度,但此刻带着明显急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疲惫的年轻男声:“请问……是花筝……大师吗?”
大师?花筝愣了一下,这个久违的、与她学生身份格格不入的称呼,让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而且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姓氏后面无论加什么称呼都怪怪的,比如花姑娘、花小姐、花大师。她摇了摇头将稀奇古怪的联想晃出脑子,随即,记忆库迅速匹配——这个声音是……“叫我花筝就好,凌曜。”内心在后面补了一句,“祖师爷金身的有力捐赠者。”
“是我!太好了,您还记得我!”凌曜的声音明显松了口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但随即又被更大的焦虑笼罩,“冒昧打扰您休养,实在万分抱歉!我知道您一定非常忙,但我这边,真的遇到了一件非常棘手、让人不安的事情,和我新公司的一位非常尊敬的前辈有关……他,他最近的状态非常不对劲,我们怀疑……可能是惹上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情况越来越吓人。试过很多常规和非常规的办法,效果都不理想,甚至……经纪人团队都快崩溃了。我……我思来想去,第一个就想到了您。不知您是否方便……能否请您……”
凌曜的语气充满了近乎依赖的信任和真诚的恳求,显然上次事件,花筝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可靠的印象。说好的推荐客户,这不就来了。
花筝停下脚步,将怀里的书抱紧了些,看着远处渐渐被暮色浸染的艺术学院大楼,心中五味杂陈。她才刚刚习惯了几天熬夜赶稿、为色彩搭配头疼的普通艺术生生活,另一个世界的阴影就再次悄无声息地蔓延了过来。娱乐圈那个巨大的名利场,光鲜亮丽之下隐藏的暗流汹涌,她上次虽未真正涉足,却也看到了冰山一角。那里汇聚的极致欲望、复杂人性和高强度压力,确实是滋养各种怪异事件的温床。
她沉默了几秒钟。身体确实远未恢复到最佳状态,灵力也只恢复了三四成,处里的休假命令言犹在耳,林砚秋那句加粗的那些字还在脑海里盘旋。但是,凌曜口中的“大前辈”,想必是圈内地位崇高、影响力巨大的人物,他遇到的“怪事”恐怕绝非寻常。而且,上次凌曜支付的那笔丰厚报酬,虽然绝大部分被她拿去给祖师爷修金身了。还是师父给自己留了点儿零头,也算是一份人情。最关键的是,花筝认为,娱乐圈大概率就那些邪门事,不至于像圣茧这样让她需要耗费大量精力。
“你先别急。”花筝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现在确实处于休假期,能力也有限,可能无法像上次那样快速解决问题。您能先简单告诉我,那位前辈具体遇到了什么‘不对劲’的情况吗?目前有没有直接的生命危险?”
她需要先进行初步风险评估。如果只是普通的撞邪、心理压力过大或者同行恶意竞争的小把戏,或许可以推荐组里其他更擅长处理此类“民事纠纷”的同事介入。但如果涉及到更诡异、更危险的东西……
凌曜连忙道:“具体情况电话里一两句真的说不清楚,而且有些细节……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甚至荒谬。前辈他最近精神状态非常糟糕,情绪极不稳定,总是说在片场、在家里,甚至大白天都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幻影’,听到持续不断的、类似低语或者哭泣的‘怪声音’,晚上根本睡不着觉,整个人消瘦得厉害。最诡异的是,他最近担任男主角的一部大制作电影,剧组从开机起就接二连三地出事,不是昂贵的摄影设备莫名其妙故障,就是演员或工作人员意外受伤,虽然都不致命,但邪门得很,严重影响了拍摄进度。现在圈内已经开始有风言风语,说是……是前辈他带来的晦气,甚至有人暗指他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前辈本身压力就大,再加上这些怪事和流言,都快被逼到崩溃边缘了。我们私下里悄悄请过好几位有名望的‘大师’,有的说是祖坟风水出了问题,有的说是犯了小人被下了降头,办法用了不少,符水也喝了,法事也做了,可情况不但没好转,反而……好像更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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