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鲁斯的目光再次变得锐利,看向酒馆窗外昏黄的天空,“罗伯特,他回去了。他扛起了那个烂摊子,试图用他的理性和律法去修补这个千疮百孔的帝国。我佩服他,真的。但那是他的选择,他的道路。他愿意把自己绑在那辆破车上,拖着它往前走…而我,黎曼·鲁斯,宁愿在荒野中追逐真正的猎物。”
科拉克斯终于缓缓抬起头,兜帽阴影下,那双纯黑的眼眸凝视着鲁斯。他没有说话,只是极其轻微,但无比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个简单的动作,蕴含了太多的含义。他同意鲁斯的看法。帝国早已非昨日之帝国,内部的腐朽与僵化,有时比外部的敌人更加令人绝望。作为阴影中的行者,他比鲁斯更能感受到那些隐藏在光鲜表面下的黑暗与扭曲。恐惧之眼内的追杀,既是对叛徒的惩罚,也是一种对令人失望的现实的逃避。
两位原体,一位如狼般不羁,一位如鸦般孤寂,却在这一刻,对帝国的现状达成了深刻的共识。他们理解并尊重基里曼的选择,但他们自己,却无法,也不愿再回到那个令人窒息的牢笼。
沉默再次降临,这次却带着一种惺惺相惜的沉重。
过了许久,科拉克斯才再次开口,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却罕见地带上了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属于“人”的情感波动,那是对子嗣的牵挂:“我…与我的子嗣,许久未见了。”
他没有多说,但这句话本身,就已道尽了一切。暗鸦守卫军团,在他离去后化整为零,以战团的形式存续。万年时光,他如同幽灵般偶尔出现,又迅速消失,从未真正回归,去统领他的子嗣。这份疏离与思念,深藏在他阴影般的外表之下。
鲁斯理解地看了他一眼,咕哝道:“我的狼崽子们…也变了不少。但骨子里的血性还在,我偶尔会回去看看。”他的话粗鲁,却透着一种对子嗣的独特关爱方式。
两位原体就这样,在这个嘈杂肮脏的下层酒馆角落里,低声交谈着。他们聊起万年来在恐惧之眼边缘的零星见闻,聊起对某些兄弟下落的猜测,聊起对未来的模糊预感…这些话题,超越了凡俗的理解,是只存在于这些古老存在之间的对话。
时间悄然流逝,桌上的空酒瓶越来越多。当窗外的天色逐渐变得昏暗,预示着“夜晚”降临时,鲁斯拍了拍肚子,站了起来:“差不多了,科沃斯。该动身了。”
科拉克斯也无声地站起身,他那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修长。
就在这时,科拉克斯似乎才想起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他低声说道:“黎曼,我…没有带钱。”对于一位常年行走于阴影、几乎不与凡人社会产生物质交集的基因原体来说,货币确实是个陌生的概念。
鲁斯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一阵低沉而豪迈的笑声,引得周围几桌客人侧目。“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不靠谱!”他拍了拍科拉克斯的肩膀,“这点小事,好办!”
只见鲁斯走到酒馆门口,对着外面昏暗的街道,发出了一声极其独特、如同狼嚎般悠长而低沉的唿哨。
没过几分钟,酒馆大门再次被猛地撞开,四个身材高大、穿着混合了动力甲部件和皮毛装饰、浑身散发着浓烈酒气和野性气息的太空野狼战士,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他们显然已经在别处喝得酩酊大醉,脸色通红,眼神迷离,走路歪歪扭扭。
“为了帝皇!为了鲁斯!”其中一个狼卫含糊不清地高喊着,一脚踢翻了一张空椅子。
“这…这酒不错!再…再来一打!”另一个狼卫摇摇晃晃地走到吧台前,重重地拍着桌子,把酒保吓得面无人色。
“嘿!你!看什么看?想打架吗?!”第三个狼卫则冲着旁边一桌被惊呆的工人龇牙咧嘴。
顿时,整个酒馆乱作一团。酒保试图安抚,工人们惊慌躲避,四个醉醺醺的狼卫则开始“即兴发挥”,不是碰倒酒瓶就是大声喧哗,完美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趁着这片混乱,鲁斯对科拉克斯使了个眼色。科拉克斯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般,悄无声息地从后门消失不见,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鲁斯则咧嘴一笑,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走了出去,深藏功与名。至于酒钱?自然是那些“醉酒闹事”的狼卫们去头疼了。
离开酒馆后,科拉克斯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巢都错综复杂的下层建筑阴影中,如同从未出现过。而黎曼·鲁斯则站在一条肮脏的小巷口,望着昏黄的天空,狼一般的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下一步,他和他那些“迷路”的狼崽子们,该去何处给即将到来的大战,添上一点属于芬里斯的“惊喜”呢?
两位原体的短暂会面结束,他们再次各自隐入帝国的广袤与黑暗之中,但命运的丝线,已然将他们与即将到来的奥特拉玛保卫战,紧密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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