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日,秦昭深居简出,全力疗伤。王守澄送来的皆是上等药材,甚至不乏一些蕴含微弱灵气的珍品,显然下了血本。秦昭来者不拒,借助药力与自身心法,受损的经脉与枯竭的灵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但神魂层面的些许暗伤,以及过度催动心念之力带来的疲惫感,却非寻常药物所能弥补,需要水磨工夫慢慢温养。
那尊缩小金人被严密看守在宅院隔壁的库房中,由王守澄的亲信护卫十二个时辰轮班值守,等闲人不得靠近。王守澄对外宣称是镇国公的重要物资,严禁探视。
表面上,登州卫城风平浪静。王守澄对秦昭的伺候愈发周到,几乎是有求必应。搜寻“追云号”与绯烟等人的命令也已下发至沿海各卫所、巡检司,每日都有快马回报,虽依旧没有确切消息,但至少姿态做得很足。南下所需的快船、补给、护卫人手也已安排妥当,只等秦昭伤势稳定便可出发。
然而,秦昭心中的警惕却未曾放松。那夜窥伺的诡异黑影再未出现,仿佛只是错觉,但他深知绝非如此。王守澄表面恭顺,眼神深处那抹难以言喻的炽热却并未消散,反而在每次提及金人时,变得更加隐晦而执着。
这日午后,秦昭正在院中缓缓活动筋骨,尝试调动恢复了几成的灵力,熟悉着身体的状态。虽然距离全盛时期尚远,但已恢复了约莫三四成的实力,足以应对寻常局面。
王守澄再次前来请安,身后还跟着一名端着托盘的侍女,托盘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膳。
“国公爷,这是奴婢命人用百年老参并几味海外传来的灵草熬制的参汤,最是滋补元气,对恢复伤势大有裨益。”王守澄笑容可掬地说道。
秦昭目光扫过那碗参汤,药香浓郁,灵气氤氲,确实是好东西。他点了点头:“有劳王监军费心了。”却并未立刻去接。
王守澄似乎也不在意,挥手让侍女退下,自己亲自端起药碗,奉到秦昭面前,状似随意地问道:“国公爷,您看这南下之事……如今您伤势见好,是否近日便可启程?南海路远,早日将……将那神物送至,也好早日化解东海之患,奴婢也好向朝廷复命。”
秦昭接过药碗,指尖触及碗壁,一股温润之意传来。他并未饮用,只是放在一旁的石桌上,淡淡道:“监军有心了。本公伤势已无大碍,明日便可启程。”
王守澄眼中喜色一闪而过,连忙道:“如此甚好!奴婢这就去最后确认船队事宜,定保万无一失!”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道:“国公爷,非是奴婢多嘴,只是那神物事关重大,这一路南下,需经过诸多藩镇地界,江河湖海,难保没有宵小之辈觊觎。奴婢以为,是否……向朝廷请旨,加派禁军精锐沿途护送,更为稳妥?”
秦昭看了他一眼,心中冷笑。加派禁军?恐怕是方便某些人中途动手脚吧。他面上不动声色:“不必劳师动众。本公自有计较,寻常毛贼,不足为虑。”
王守澄见状,也不再多言,躬身道:“是,奴婢多虑了。那奴婢先行告退,去准备明日出发事宜。”
看着王守澄离去的背影,秦昭眼神微冷。这宦官,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急切。
他端起那碗参汤,放在鼻尖轻轻一嗅。药力精纯,确实是滋补圣品,并无任何毒物或阴邪手段掺杂其中。王守澄在明面上,确实不敢动什么手脚。
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是夜,月黑风高。登州卫城陷入沉睡,只有打更人的梆子声偶尔响起,更添几分寂静。
秦昭并未入睡,而是在房中打坐调息,灵台清明,神识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覆盖着整个院落以及隔壁存放金人的库房。
子时刚过,异动突生!
并非来自库房方向,而是源自……地下!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浓郁海腥与阴冷死寂气息的能量波动,如同潜行的毒蛇,自宅院地底深处悄然蔓延而上,目标并非秦昭所在的房间,而是直指隔壁库房!
这气息,与那夜窥伺的黑影同源,却更加凝练,更加隐蔽!若非秦昭神魂敏锐远超常人,且一直保持高度警惕,几乎难以察觉!
“果然来了!”秦昭心中冷哼,身形却依旧盘坐不动,仿佛毫无所觉。他倒要看看,这藏头露尾之辈,以及那王守澄,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那股阴冷气息悄无声息地渗透过库房的地基,避开了门外值守的护卫(那些护卫对此毫无反应,显然无法感知这种层面的能量),如同活物般,缠绕向库房中央那尊被黑布覆盖的缩小金人。
它的目的,似乎并非盗窃或破坏,而是……侵蚀?同化?
那阴冷气息如同无数细小的触手,试图钻入金人斑驳的青铜躯体,唤醒或者扭曲其内部某种沉寂的力量。金人表面那些古老的符文,在接触到这阴冷气息的瞬间,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随即又归于沉寂,仿佛只是错觉。
就在那阴冷气息即将更进一步深入金人内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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