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皇宫偏殿的窗棂外,已挂上了半轮浅月,清辉透过雕花木格洒进来,落在许言年身侧的灵脉枕上,泛着淡淡的莹光。他斜倚在铺着软垫的竹榻上,周身萦绕着稀薄的终焉之力,正缓慢滋养着刚恢复不久的灵脉,指尖还搭在微凉的灵脉茶盏上,茶烟早已散尽。
【主人,刚探查完,您的灵脉已经恢复到五成了!】破界活泼的声音率先在许言年脑海里炸开,带着难掩的雀跃,【有这五成灵脉打底,再加上文俶前辈的力量,就算那十大邪帝一起找来,咱们也能应对!】
许言年指尖轻轻敲了敲茶盏边缘,在脑海里温和回应:【别急,沈玄煞还没动静,贸然松懈容易出岔子。】他刚说完,守序沉稳的声音便接了上来:【主人说得对,邪仙宫方向的魔气虽暂时平稳,但九大邪帝闭关的气息比昨日更浓郁,大概率在做出关前的最后准备,咱们仍需谨慎。】
许言年微微点头,目光落在窗外的月色上,思绪不自觉飘向了那位沉睡已久的魔君,随即在脑海里轻声问道:【对了,自从文俶前辈上次告知十大邪帝的消息后,就再没动静了,你们能感知到他的状态吗?】
【感知不到哦主人,文俶前辈的魔元像沉在终焉之力最深处,安安静静的,一点波动都没有。】破界的声音带着几分困惑,【之前他醒来时,魔元还会和您的终焉之力轻微共鸣,这次是真的彻底沉寂了。】
许言年刚想再追问,话还没在脑海里组织完整,一股猩红的血雾突然从他周身升起,瞬间笼罩了整个偏殿。血雾没有丝毫戾气,却带着一种源自混沌初开的压迫感,连窗外的月色都被遮去大半,竹榻上的灵脉枕瞬间失去了莹光,殿内温度骤降。
许言年没有惊慌,只是指尖顿住了敲茶盏的动作,在脑海里恭敬开口:【文俶前辈,您来了?】他能清晰感知到,那股熟悉的魔元正在体内苏醒,只是和往日不同——往日文俶的意识传来时,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像午后晒着太阳的老者,可这次,魔元里裹着的意识,冷得像万年不化的冰,连声音都带着地狱深处的沉寂。
【九大邪帝提前出关。】文俶的声音直接响彻在许言年脑海里,没有多余的铺垫,字字简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需要你的身体全部控制权。】
许言年没有丝毫犹豫,在脑海里回应:【好。】只是答应过后,他还是忍不住补了一句,语气里带着几分真切的疑惑,【只是前辈,您今天……和往日不太一样,声音比之前冷了很多。】
【小子,想知道我全盛时期的样子吗?】文俶没有回答他的疑惑,反而抛出一个问句,魔元的波动愈发强烈,猩红血雾开始翻涌,在偏殿中央凝聚出一道模糊的锁链虚影——那是“地狱之门”即将开启的征兆。
许言年心中一凛,虽好奇文俶的全盛时期,却也隐约察觉到事情不简单,可还是坦诚回应:【晚辈确实好奇,也一直感念前辈多次出手相助,若前辈需要,晚辈的身体随时可以为您所用。】
话音刚落,许言年便感觉体内的终焉之力彻底退到了识海边缘,文俶的魔元完全掌控了身体。他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指尖凝聚出浓郁的猩红魔气,对着虚空狠狠一抓——“哗啦”一声脆响,虚空被撕裂出一道漆黑的缝隙,缝隙里飘出阵阵带着硫磺味的气息,正是之前困住十一邪将的“地狱之门”。
没有丝毫停顿,被文俶掌控的身体径直迈步,走进了那道漆黑缝隙。穿过缝隙的瞬间,许言年便感知到了截然不同的气息——浓郁的阴邪魔气扑面而来,比十一邪将身上的魔气厚重百倍,不用想也知道,这里是邪仙宫的范围。
更让他震惊的是,此刻邪仙宫的上空,那轮浅月竟与自己的身影重叠在一起,清辉与猩红魔气交织,形成一道诡异却极具威慑力的光幕。许言年忍不住在脑海里问道:【前辈,这是在做什么?咱们直接找沈玄煞对峙就好,为何要引动月色?】
这次,文俶依旧没有回应。被掌控的身体抬手一握,数道猩红锁链凭空出现,像有生命般朝着邪仙宫囚牢的方向疾驰而去。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囚牢顶部的玄铁石顶被锁链硬生生撕碎,碎石簌簌落下,月光顺着破口洒进囚室,刚好落在靠在石墙旁的凌月身上。
凌月正攥着指尖那团微弱的紫光调息,石顶破碎的巨响吓得她浑身一颤,下意识抬头望去。当看到破口处那道立在半空、周身萦绕猩红魔气与月色的身影时,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的紫光瞬间晃得厉害,嘴里不受控制地溢出声音:“师…师祖?”
话刚出口,她又猛地摇头,双手紧紧攥住破损的裙摆,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慌乱:“不可能,不可能是师祖!文俶师祖千年前就消失了,这一定是和师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我太想摆脱困境,出现幻觉了!”
就在她自我否定时,那道身影脚下突然生出无数猩红锁链,锁链相互交织,竟铺成了一道通往囚室的阶梯。身影踩着阶梯,一步一步缓慢走下来,每走一步,周身的魔气便重一分,囚室内沈玄煞留下的阴邪浊气,竟在这股魔气的压迫下,慢慢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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