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半时,被文俶掌控的身体抬起右手,猩红魔气凝聚成一道更粗的锁链,对着上空的那轮浅月狠狠一缠——原本自在悬挂的月亮,竟被锁链牢牢锁住,连清辉都黯淡了几分。
这诡异的一幕,引来了邪仙宫的守卫,其中就包括刚从紫宸殿领了赏赐、正盘算着“人间之主”美梦的翠儿。她刚跑到囚室附近,就看到了半空中的身影和被锁住的月亮,再低头看到囚室里完好无损的凌月,顿时怒火中烧,也顾不上那身影的诡异气息,尖着嗓子骂道:“你是什么人?敢闯邪仙宫囚牢!我看你就是凌月那个小贱人的野男人,特意来救她的吧!”
被文俶掌控的身体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翠儿身上。那目光没有任何温度,像在看一件毫无价值的垃圾,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嗤笑:“野男人?”话音落下,一道猩红锁链突然飞出,精准地缠住了翠儿的手腕,将她狠狠拽到身前,“本君的徒孙,岂是尔等这种趋炎附势的奴才,能肆意羞辱的?”
许言年在识海里彻底愣住,【前辈,您说……凌月是您的徒孙?】他终于明白,文俶今天为何如此反常——不是因为九大邪帝提前出关,而是知道了凌月在囚室里受的屈辱。更让他震惊的是,文俶竟直接以“本君”自称,要知道,之前文俶操控他身体时,对外一直以“许言年”的身份开口,从没有暴露过自己的存在。
【她是我座下亲传弟子的关门弟子,算起来,确实是我的徒孙。】文俶终于在许言年脑海里回应,语气依旧冰冷,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怒意,【沈玄煞囚禁她、污染她的月魔元,还纵容奴才欺辱她,这笔账,该算了。】
翠儿被锁链缠得手腕生疼,再听到“本君”“徒孙”这样的称呼,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恐惧,浑身开始发抖,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到底是谁?邪仙宫可没有你这号人物,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报信,让陛下带着邪将过来,把你碎尸万段!”
被文俶掌控的身体没有说话,只是握着锁月锁链的手猛地一拉——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被锁住的月亮竟顺着锁链的力道,缓缓朝着邪仙宫的方向移动,清辉越来越盛,将整个邪仙宫都笼罩其中。直到月亮悬在囚室正上方,那道身影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混沌初开的厚重,传遍了整个邪仙宫:“本君的名字,你记好了。本君,名为文俶。”
“文…文俶?!”翠儿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之前的嚣张荡然无存,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她在邪仙门待了这么多年,哪怕出身低微,也听过无数次这个名字——那是与父神、母神并肩的魔道创世神,是邪仙门所有魔修的始祖!她刚才,竟然骂了创世神的徒孙,还口出狂言要报信?
凌月也彻底僵在原地,指尖的紫光“噗”地一声消散,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她望着那道身影,嘴唇颤抖着,这次再也没有怀疑:“师祖…真的是你…你终于回来了…”
文俶没有理会瘫软的翠儿,也没有回应凌月的哭喊,只是对着上空悬着的月亮沉声开口:“月神,躲了这么久,难道要让本君亲自请你出来?”
话音刚落,悬在半空的月亮突然亮起一道柔和的白光,白光中缓缓走出一位身着素白仙裙的女子,正是掌管月色的月神。她刚一出现,就对着文俶深深躬身,语气满是恭敬,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魔君大人,千年未见,您的气息依旧强大,举世无双。小神并非有意躲藏,只是您突然引动月色,小神需要时间稳定月华之力。”
“少跟本君说这些虚话。”文俶的语气没有丝毫缓和,直奔主题,“我这徒孙被沈玄煞用邪术污染了月魔元,如今魔元残缺,难以调动。你掌管月华,月华与月魔元同源,借她三日月华淬体,你可愿意?”
月神身子一僵,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文俶,刚想开口拒绝,却猛地瞥见他左眼的猩红魔气竟蔓延到了右眼,原本澄澈的天蓝彻底被猩红覆盖——她瞬间想起了千年前的传闻,文俶一旦双眼全红,便是动了真怒,当年天兵天将误杀魔族幼童,他就是这般模样,一怒之下杀了八十万天兵,连父神都拦不住。
月神吓得立马低下头,语气里的犹豫消失得无影无踪:“愿意!小神愿意借月华!魔君大人开口,别说三日,就算三月、三年,小神也绝无二话!”她在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自己识时务,否则以文俶的性子,别说借月华,恐怕连她这月神之位都保不住。
文俶左眼的猩红慢慢褪去,恢复成天蓝,语气稍缓:“你倒是比千年前识趣。当年你为了避战,躲在月宫不出,本君没找你算账,这次若你敢推辞,本君不介意效仿千年前仙魔大战时的做法——当年能杀八十万天兵、横推七十二万邪妖,如今也能掀了你的月宫。”
“不敢!小神绝不敢推辞!”月神连忙表态,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千年前的场景:文俶一身玄袍染血,持着混沌魔剑,独自站在天兵阵前,魔元翻涌间,天兵成片倒下;后来邪妖大军觊觎魔道权柄,刚摸到邪仙门边界,就被他率领魔修横推,七十二万邪妖无一生还。若不是当年父神刚开天辟地耗尽神力陨落,恐怕还会再现两人混沌时期的巅峰对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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