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裹挟着砂砾如利箭般扑向汴梁城头,赵珏的玄色披风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当了望塔传来“赵祯御驾北伐”的消息时,他摩挲着腰间的鎏金虎符,浑浊的眼底泛起贪婪的幽光——这一等,便是十载春秋。此刻城头飘扬的“赵”字旗,仿佛化作龙袍上的金线,在他眼中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王爷!城门竟未关闭!”副将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赵珏仰头痛笑,手中令旗狠狠劈下:“全军进城!待我取了那小儿的龙椅!”马蹄声如闷雷滚动,叛军如潮水般涌入城门,却无人注意到两侧民居瓦当后,强弩的寒光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当叛军先锋踏入郾城腹地的刹那,“轰隆”巨响撕裂长空。千斤闸如乌云压顶,瞬间将队伍截成两段。城墙上,赵元俨身披玄铁重甲,玄铁剑直指天际,身后“泾”字战旗猎猎作响:“乱臣贼子,今日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地!”霎时间,箭雨自四面八方倾泻而下,惨叫声混着金属碰撞声,在暮色中回荡。
赵珏勒转马头,却见退路已被高家军的铁盾阵堵得严严实实。呼延丕显手持双鞭立于阵前,怒喝声震得城墙簌簌落灰:“襄阳王!你纵容盗匪屠戮百姓,今日必叫你血债血偿!”与此同时,杨宗保银枪如电,率杨家军自侧翼杀出,所过之处叛军纷纷倒地。城中百姓手持农具从街巷冲出,配合宋军将叛军逼入绝境。赵珏望着四周如铁桶般的包围,终于惊觉,这场所谓的“天赐良机”,不过是精心编织的致命陷阱。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赵元俨双手抱胸,眼中满是轻蔑:“作为人臣,皇叔在封地纵容盗匪,以至民不聊生。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妄图称帝临朝?”
赵珏却仰天狂笑,猩红的舌尖舔过干裂的嘴唇:“太祖当年便是兄终弟及,他做得了,我为何做不得?”他向前踏出一步,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周身散发着近乎癫狂的气息。
赵元俨瞳孔微缩,手不自觉地按上剑柄:“太祖开国建业,岂是你这等乱臣贼子能比?你祸乱民生、妄图篡逆,简直痴心妄想!”
“成王败寇罢了!”赵珏嗤笑一声,身后死士们已悄然握紧兵器,“你以为靠着赵祯的命令,就能将我拿下?”
空气瞬间凝固,杀机在两人之间翻涌。赵元俨冷笑一声,眼中闪过寒光:“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随着一声令下,埋伏的士兵如潮水般涌出,将赵珏等人团团围住。
郾城厮杀正酣,夕阳被鲜血染成猩红。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穿透战阵:“陛下回军!”正在拼杀的叛军如遭雷击,手中兵刃纷纷坠地。只见地平线上,金蟒般的龙旗刺破阴霾,玄色纛旗上的“赵”字迎风招展。铁甲骑兵卷起漫天沙尘,明黄伞盖下,赵祯身披九龙绛袍端坐玉辇,腰间传国玉玺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参见陛下!”赵元俨掷剑下马,带领众将轰然跪地。呼声如浪,瞬间淹没了叛军的呜咽。赵祯抬手示意,龙辇缓缓碾过满地尸骸,停在面色惨白的赵珏面前。他俯身时,冕旒轻晃,露出眼底的寒冰:“皇叔不是想学太祖?可惜太祖麾下是虎狼之师,而你的叛军,不过是案板鱼肉。”
三日后,金銮殿内香烟袅袅。赵祯端坐龙椅,俯视着阶下文武百官,笑意深沉:“众卿皆是我大宋栋梁,今次剿匪有功,各升一级爵禄。”
泾王赵元俨出列,蟒袍在烛光下泛着冷光。他抱拳行礼,目光深邃:“谢陛下隆恩。”群臣纷纷跪地谢恩,山呼声此起彼伏。
赵祯微微颔首,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升官?他心中暗自冷笑。泾王已是王爵,再封便是帝王之位——赵珏的鲜血尚未干涸,谁敢重蹈覆辙?“望众卿恪守本分,莫要学那赵珏,妄图谋逆,否则定严惩不贷!”
殿内气氛骤然紧张,官员们噤若寒蝉。赵祯扫视着众人,冕旒轻晃。这场权谋的博弈远未结束,他必须时刻警惕,方能守住这万里江山。而那泾王低头谢恩的身影下,究竟藏着怎样的心思,无人能真正看透。
龙椅之上,赵祯抬手轻叩鎏金龙纹扶手,声响如重锤敲击在群臣心头。殿内烛火摇曳,将他玄色冕旒下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北伐已是必行,毕竟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目光扫过阶下,最终落在泾王赵元俨身上,“寡人拟以元俨监国,代朕执掌朝政。”
赵元俨上前半步,蟒袍下摆扫过青砖,抱拳行礼时腰间玉带环相击,发出清越声响:“臣弟必不负陛下重托。”
“杨宗保听封!”赵祯声如洪钟。
杨宗保甲胄锃亮,单膝跪地,银枪竖于身侧:“末将在!”
“今封你为辅国将军,协理监国事务,统筹京畿防务!”
“末将领命!定当鞠躬尽瘁!”
“高君宝、呼延丕显!”
二人同时出列,高君宝腰间湛卢剑微颤,呼延丕显双鞭交叠于胸前,齐声应道:“卑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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