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大亲自去勘查过现场。数以吨计的药品，像是凭空消失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手法极其诡异。
而这群人出现的时机这么凑巧。会不会是这群人干的。
“这——真不好说。”老刘内心一紧，可作为丢失药品的主责任人，他还是含糊道：“但这伙人确实是这几天才冒出来的！时间点确实——太巧了！”
王老大阴冷的目光扫视过手下，“加派人手，给我再仔细查查！把他们的落脚点、人数、装备、活动规律，都给我摸清楚。等摸清了底细，老子亲自去会会这群‘硬茬子’！”
“老大，他们有枪，有人手，看着就不是省油的灯。硬碰硬，怕是我们要吃亏。”王秋生犹豫着说。
“不省油的灯？”王老大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冷笑，“我倒要看看，在这片地界上，敢动我的东西，甭管他是什么天王老子变的‘硬茬子’，都得给我把吃的连本带利吐出来！”
*
疗养院原先的食堂，也是现在基地的公共食堂。
这里也是疗养院基地里唯一的口粮补给点。
为了节省粮食，食堂每天仅提供两餐。每当开饭的时间点到，食堂里几张脏兮兮的木桌旁就挤满了人。
那是一张张在末世打磨下失去光彩的面孔——面色蜡黄，眼窝深陷，眼神中交织着麻木、疲惫和对食物的原始渴望。
刘玲端着一个碗口磕掉瓷釉、露出黑亮铁皮的搪瓷碗，打了一份“粥”。碗底仅有一层肉眼可见米粒的的汤水。汤面上稀稀疏疏地漂浮着几点煮得过烂、几乎化开的米粒碎屑和糊底的焦糊渣——那是大锅煮完米饭后，粘在了锅底的米粒，随意加了点水，加把火回锅煮沸做成的。
“这也能叫粥？泔水都比这强！”刘玲尖利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她细长的眉毛拧成一团，手指气恼地戳着餐盘里几根颜色惨淡、不知名的野菜。
刚来投奔时，虽知末世艰难，但总以为到了基地后总能分得一口像样的吃食。可连吃了几天食堂，食物一天比一天差，连一滴油星都看不见。
唯一勉强过得去的地方就疗养院有一条条山间的小溪穿行而过，不然，就连做饭的用水也是个大问题。可到底还不如当初在民宿时方便。
刘玲的对面和旁边，刘俊和刘杰两兄弟正闷头扒拉着各自碗里同样稀薄的汤水。冯倩也默默小口喝着“粥”。几日过去后，他们的脸色越发憔悴，往日那点神采早已荡然无存。
食堂里更是瞬间鸦雀无声。大多数人只是迅速低下头，麻木而疲惫地扒拉着自己碗里同样甚至更差的食物。
听到了刘玲的话，管理食堂的老吴，端着碗，踱步过来。他先是瞥了一眼刘玲，脸上堆起皮笑肉不笑的笑意：“哎呦，要想吃好的稠的，自己拿粮食来。咱们食堂，明有自己的规矩！”
他环视了一圈在安静中竖起耳朵的人群，脸上的假笑收起，换上另一种冰冷强硬的神情，“王老大刚刚定下的新规矩！任何人，进咱们基地，先管上三天的大锅饭。可三天一过，就得自己交粮食或者是对基地作贡献——”
他冷笑一声，“光会吃不干活，对基地没半点贡献，咱这小破庙，可罩不住“真神”！趁早收拾包袱滚蛋！”
这话像投进滚油锅的水滴，激起一片压抑的骚动和低声抱怨，但很快又沉寂下去。
“行了。都别瞎嚷嚷了！”老吴厌烦地挥挥手，“赶紧吃完！吃完的，还没有活的，一会过来找我登记。咱们基地可不养闲人，自个儿琢磨清楚！”
刘玲被老吴的话噎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胸脯剧烈起伏，看向老吴的目光充满了不满，却终究没敢再发大小姐脾气，只是死死咬着下唇，把脸扭向一边。
登记工作时，刘俊和刘杰选择了基地的巡逻守卫队。轮到冯倩和刘玲时，两人几乎已经没有任何可以选择的余地，轻松的活，大都已经被早就来基地的人占满了。
唯一还算稍微“体面”点的活计，就是物资整理与归档了。她们的职责，就是将其他幸存者们每天搏命外出、从丧尸和废墟中搜刮来的战利品——那些零零碎碎、沾满未知污物的物件，进行分拣、清点、登记，再归拢入库。
但这份工作对她们来说实在艰难：首先是物资参差不齐，有的还沾染了霉菌甚至爬着蛆虫，沉重的物品搬运耗尽了她们本就所剩无几的力气，甚至手上脚上还会被锈蚀的金属和粗糙的木屑划出一道道血口子。
每次收工回来，冯倩都累得像散了架。而刘玲呢？她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吃得了这种苦？一开始只是抱怨连连，消极怠工。看着满手的灰土和油污，闻着那股子挥之不去的霉烂气味，娇惯的肠胃又开始翻江倒海。
后来干脆找各种借口溜号躲懒，要么是头痛，要么是肚子不舒服。
这日傍晚，当刘玲再次蹑手蹑脚地溜出令人窒息的仓库，躲在一处围墙的阴影处，松懈着打发时间时。一个庞大、充满压迫感的阴影无声无息地笼罩在她面前，惊得她猛地抬头——是王老大。
王老大温和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浅淡的、仿佛关切的笑意，声音低沉，“妹子，怎么了，是累了吗？”
他的目光带着粘稠的审视，缓缓的地向下，滑过她刘玲纤细脆弱的颈项、隆起的胸前和越发纤细的腰肢。
明明依旧是带着笑，可刘玲却觉得整个人都好似是被盯上似的，整个人都觉得有些不自在。不知怎么的，她就想到了前几天，刚来到基地时的，那个叫王秋生的男人说的那番话。
“王——王大哥。”刘玲声音干涩，挤出了一丝笑容，“我——我就透口气——马上、马上回去——”
“透口气啊？”王老大的目光依旧钉在她的身上，嘴角微微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他往前迈了一步，姿态似乎依旧随意，但高大的身形带来的压迫感瞬间将刘玲锁死在了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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