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他终于崩溃了,声音嘶哑地哀求,“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别碰我!”
周秦的手停住了,就悬在他的脚踝上方。
“第一个问题。”周秦的语气,像个在教室里提问的老师,“钱师傅的医药费,后续的疗养费,还有他下半辈子不能干活的损失,谁来赔?”
“我赔!我来赔!”陈立不假思索地喊了出来,“你要多少钱?十万?二十万?我都给!”
“钱,我不要你的。”周秦摇了摇头,“明天,会有人拿着单子去找你。从住院到出院,一分一厘,你付清。另外,钱师傅每个月的生活费,直到他闭眼那天,你负责。”
“好!好!我答应!我全部答应!”陈立点头如捣蒜,生怕慢了一秒。
“第二个问题。”周秦的手,依然没有收回,“那根木桩,是谁动的手?”
陈立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出卖手下的人,这是犯了大忌。
他犹豫了。
周秦没有催促,只是把手,轻轻地放在了他的左脚脚踝上。
那温热的触感,却让陈立感觉自己被一条毒蛇缠住了。
“是……是王老四手下的一个司机……”他闭上眼,几乎是吼出来的,“叫刘三!他好赌,我给了他五百块钱!”
“很好。”周秦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
他站起身。
陈立刚要松一口气,以为这噩梦终于结束了。
周秦却又一次蹲了下来。
这一次,他抓住了陈立撑在地上的右手手腕。
“你……”陈立的眼睛猛地瞪大。
“你告诉我,美玉太硬,会碎。”周秦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点情绪,一种近乎残忍的玩味,“我觉得,碎了,才好看。”
“咔嚓!”
又是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陈立的惨叫被他自己硬生生憋回了喉咙里,他抱着自己那只以诡异角度扭曲的手腕,在地上翻滚,额头的青筋一根根暴起,汗水瞬间湿透了他的丝绸睡袍。
这一次,他没有晕过去。
极致的痛苦,让他前所未有的清醒。
周秦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陈立。
“第三个问题。”
“你背后的人,是谁?”
陈立浑身抖得不成样子,他抬起头,看着周秦,那张斯文的脸上,只剩下哀求和屈服。
他彻底怕了。
眼前这个人,不是在谈判,不是在泄愤。
他是在拆解一件东西。
一件他看不顺眼的东西。
“是……是李文博……”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省建总的……李文博……”
“他让你来的?”
“是……他让我来拿到你的图纸和技术……不惜任何代价……”
周秦听完,沉默了片刻。
他转身,走到门口,拉开了房门。
“你可以滚了。”陈立趴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从安阳县滚出去。”周秦的声音重新恢复了平淡,“以后,不要再让我在这里看见你。否则,下一次,断的就不是手脚了。”
他走到窗边,看了一眼楼下停在阴影里的那辆吉普车。
“还有,记住今天晚上的事。如果警察来问,你就说,是你自己喝多了酒,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周秦的视线扫过陈立那只被掰断的脚和手腕。
“毕竟,一个人,是不可能同时摔断右手和右脚的,对吗?”
这句话,彻底粉碎了陈立心里最后一丝报复的念头。
这是警告,也是封口。
周秦没再看他一眼,径直走出了房间。
他下楼,走到那辆吉普车旁,敲了敲车窗。
车窗摇下,露出王老四那张惨白而惊恐的脸。
“周……周主任……”
“楼上有人喝多了,摔得不轻。”周秦丢下一句话,“你负责把他送去医院,处理干净。”
说完,他转身,大步流星地消失在夜色里。
王老四坐在车里,手脚冰凉。
他听到了楼上传来的那两声压抑不住的惨叫。
他现在终于明白,周秦把他留在这里,是让他当一个见证者。
见证一个省城来的大老板,是如何被一双赤手空拳,硬生生掰成了碎片。
他打了个冷颤,手忙脚乱地推开车门,向招待所楼上跑去。
周秦没有回工地,而是直接去了县医院。
走廊里,韩武还坐在地上,靠着墙,双眼通红地盯着抢救室的门。
看见周秦回来,他猛地站了起来。
“周秦,你……”
“钱师傅怎么样了?”周秦问。
“还在观察,医生说情况暂时稳住了。”韩武的声音沙哑,“我……我给钱师傅家里打过电话了,他老婆子和儿子明天一早就过来。”
周秦点了点头,把一串钥匙扔给韩武。
“这是招待所二楼一个房间的钥匙。你去,把里面那个叫陈立的人,送去医院。”
韩武愣住了:“陈立?就是那个……”
“他喝多了,不小心摔了一跤。”周秦看着韩武的眼睛,“摔断了右手和右脚,挺可怜的。”
韩武不是傻子。
他看着周秦平静的脸,又想到了他离开时说的那句“我去拆几根骨头”。
一股热血,从脚底板直冲上脑门。
他用力捏紧了手里的钥匙。
“好!我马上去!一定把这位可怜的陈老板,安安全全地送到医生手里!”
韩武的脚步声在走廊尽头消失。
整个世界,瞬间死寂。
周秦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下去,任由自己被医院走廊里那股消毒水和寒意包裹。
刚才那股要把天都烧穿的火气,正从四肢百骸退潮。
沸腾的血液冷却下来,暴怒之后的虚脱感和疲惫感,如同无数只蚂蚁,啃噬着他的每一寸神经。
他摊开自己的手。
就是这双手,刚刚用最原始、最野蛮的方式,拧断了另一个人的骨头。
那种骨骼碎裂时,通过指尖传递回来的、令人战栗的触感,似乎还顽固地残留在皮肤上。
很痛快。
拆碎陈立的那一刻,他确实感觉到了痛快。
可是,然后呢?
周秦抬起头。
抢救室门顶上那盏红灯,一明一暗,执拗地亮着。
那点红光,映在他的瞳孔里,也烙在他心上,烫得他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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