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命玉佩碎裂后暴露的气海如同一口空洞的深井,井口边缘残留着玉佩的碎渣,正被灰黑灵气疯狂蚕食。
灵气中夹杂着细碎的哭号与呜咽,她仔细分辨,认出其中有去年帮稳婆子接生时夭折的婴儿声。
那稚嫩的哭声带着对生命的渴望,此刻却成了邪术的一部分,被用来增强阴寒之气,这让她心中一阵刺痛,愤怒与悲伤交织,几乎要冲破胸膛。
汪经纬缓缓逼近,黑袍拖曳在地面发出沙沙声,袖口滑落的骷髅刺青在跳动的烛火下泛着幽蓝的光芒,刺青图案与地面符文严丝合缝,形成一个完整的邪恶阵法。
阵法中黑气流转,隐约可见无数细小的鬼影在其中穿梭,正是父亲临别前警告过的“地脉傀儡印“——那是一种将活人灵魂束缚于地脉,使其成为没有自主意识的傀儡的邪恶印记,一旦成型,永世不得解脱。
“身体不过是承载灵窍的容器,不必过于执着表象的束缚。“
汪经纬举起嵌着人牙的玉简,玉简表面在灵力的催动下浮现出她的灵脉图,图中灵窍部位的“润窍“正被灰黑灵气包裹,灵气如潮水般不断涌入,导致润窍在灰黑灵气中肿胀变形,周围的正常灵力被无情吞噬,形成一个黑色的漩涡,“唯有让心溶于地脉,摒弃凡俗的情感与杂念,才能真正承接共工氏的神血,获得无上力量。
到那时,黎杏花、何曾精之流在你眼中不过是蝼蚁,你可以轻易报仇雪恨,让所有欺辱过你的人付出代价。“
他指尖轻轻划过骨针,针尖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光芒刺眼夺目,在她眼前拼出流球国主的虚影——那是个浑身缠满水蛇的骷髅,蛇身覆盖着诡异的符文,符文闪烁着血光,蛇信子正不断舔舐着“活祭“二字,画面阴森恐怖,让人不寒而栗,识海都受到冲击泛起阵阵刺痛。
陶李芬的思维早已被汪经纬释放的“迷魂雾“搅成浆糊,脑海中一片混乱,正邪两种念头在激烈交锋。
正义的一方不断提醒她父亲的教诲与邪术的危害,邪恶的一方则诱惑她力量的强大与复仇的快感。
她望着墙上的水神图腾,图腾上的神像面容庄严,身披长袍,手持法器,却在邪术的影响下显得狰狞可怖,神像的眼睛变成了绿色,嘴角咧开诡异的笑容。
所有神像的手掌都诡异地转向她的灵窍方向,仿佛在指引邪术的目标。
石质的眼珠里竟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影像被扭曲拉伸,四肢细长,如同鬼魅。
当衣物滑落的瞬间,七盏骷髅灯的火苗“噗“地一声同时转向她的灵窍,灯焰如灵蛇般跳动,灯油表面如明镜般清晰映出豆腐堰底的景象:
七十二具阴尸正从漆黑的淤泥中爬出,他们的动作僵硬迟缓,四肢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关节处发出咯吱的声响,每具尸体的胸腔处都闪烁着与她相同的骷髅刺青,刺青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绿光,与老宅中的符文遥相呼应,形成一个巨大的邪恶网络。
“腰背放低,让灵窍精准对准地脉节点,这是力量传承的关键一步,不可有丝毫偏差,否则会前功尽弃。“
汪经纬的指令像冰锥般刺入她混沌的脑海,邪术的力量压制着她的反抗意识,让她无法自主。
她机械地趴倒在刻满符文的祭台上,青石台面冰冷刺骨,寒意顺着胸腹爬进骨髓,让她浑身发冷,牙齿都在微微打颤。
但这寒冷却抵不过灵窍处传来的灼热——那里正与地面玉简组成的北斗阵产生强烈共鸣,七枚玉简的尖端如七把锋利的利刃,缓缓指向她的灵窍,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周围的灵气因共鸣而剧烈波动,形成肉眼可见的涟漪,空气中的灰黑灵气被涟漪带动,如潮水般涌向灵窍。
寒夜的风带着呜咽声灌进窗棂,卷起地上的灰尘与玉屑,在空中打着旋儿,门前槐树枝桠间悬挂的七具稻草人突然同时转动头颅,动作僵硬而整齐,仿佛被无形的线操控。
空洞的眼窝中没有眼珠,却仿佛有无形的视线直直盯着祭台上的她,如同在无声地注视着这场邪恶的仪式,稻草人的嘴角似乎还挂着诡异的笑容。
陶李芬能清晰地听见汪经纬在身后摆弄法器的声响:骨针与玉简碰撞发出清脆的“当啷“声、流球国符纸燃烧时的“滋滋“声、还有自己灵脉被强行牵引时发出的细微撕裂声,如同灵脉正在被一点点扯断,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这些声响交织成一曲死亡的前奏,在寂静的老宅中回荡,让她想起父亲临别前塞给她的那枚刻着“润窍闭“的古玉。
此刻玉已碎成齑粉,散落在她脚边,失去了保护她的能力,但父亲的话语却在脑海中愈发清晰:“邪术虽能得一时之力,却终会反噬自身,如同饮鸩止渴,唯有正道修行,坚守本心,才能获得真正的力量,行稳致远。“
“看好了,这是流球国主亲授的'水润生窍术',寻常人穷尽一生也无法见识,今日你能得此机缘,当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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