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两旁的摊位如长龙般延伸,木质的货架上摆满了各式奇珍异宝。
售卖灵草丹药的摊位前,瓷瓶与玉盒整齐排列,瓶中灵草的清香随风飘散,带着沁人心脾的甘冽;展示法器符咒的摊位上,青铜剑泛着冷冽的寒光,黄纸符咒闪烁着微弱的灵光,散发着古朴而神秘的气息;交易灵兽卵的笼子里,各色卵壳上布满奇异的花纹,偶尔还会传来细微的胎动声,引得不少人驻足观望。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灵气的气息,灵草的清香、矿石的厚重、符咒的诡异相互交织,形成一种独特而浓郁的味道,吸入一口,便能感受到灵力在鼻腔中轻轻震颤。
半桶此刻正蹲在一个售卖灵瓜子的摊位前,屁股下垫着块破旧的麻布,双手捧着一大把灵瓜子,嗑得不亦乐乎。
那灵瓜子外壳翠绿如翡翠,表面布满细密的纹路,隐隐散发着淡淡的木属性灵气,仿佛每一颗都蕴藏着一棵微型的灵树。
嗑开外壳,内里的瓜子仁饱满洁白,如同上好的白玉雕琢而成,入口香脆,咀嚼间还带着一丝清甜的回甘,是修士们闲暇时最爱的零嘴,既能解闷,又能缓慢滋养灵力。
他一边嗑着灵瓜子,瓜子壳在他手中翻飞,精准地落入旁边的竹筐,一边唾沫横飞地跟周围的几个修士闲聊。
那几个修士有老有少,都穿着朴素的修行服,围在半桶身边,听得聚精会神。
话题自然而然地就落到了何曾精的婚宴上,半桶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打开了话匣子。
“你们是没瞧见啊,那陶李芬的守贞红绳,在婚宴上咔嚓一声就断了!“半桶的声音洪亮如钟,带着几分炫耀的得意,仿佛自己亲眼见证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他猛地一拍大腿,震得地上的尘土都扬起几分,“红绳一断,她手腕上立马就冒出了好多灵力纹路,那纹路金光闪闪的,像极了古籍里记载的上古符文,一看就不简单!“
他说得绘声绘色,手舞足蹈,时而模仿红绳断裂的脆响,时而比划着灵力纹路的形状,脸上的表情随着讲述变幻莫测,时而惊讶,时而神秘。
周围的修士们听得聚精会神,眼睛瞪得溜圆,时不时发出几声惊叹:“真的假的?守贞红绳可是守贞一脉的信物,哪能说断就断?““那灵力纹路到底长啥样?是不是真有那么神奇?“
有几个没去参加婚宴的修士更是满脸好奇,往前凑了凑,追问着细节:“半桶大哥,你再说说,当时还有啥异象不?“半桶见状,说得更加起劲,把一些自己臆想的情节也添油加醋地加了进去:“何止啊!红绳断的时候,整个长生居的灵气都乱了套,灯笼都晃了三晃,连镇灵鼎都嗡嗡作响,好像有啥大人物要出世似的!“
就在他唾沫横飞,讲到兴头上时,掌心因过度激动而凝聚的一丝灵气火花不知怎地,突然失控,如同脱缰的野马,不慎触碰到了旁边摊位的测灵幡。
那测灵幡高约三尺,是用某种罕见的雷纹兽筋腱混合千年灵丝编织而成,幡面呈青灰色,上面绘制着密密麻麻的符文,符文线条粗细不一,相互勾连,形成一个复杂的阵法,是用来检测修士灵力属性与强度的常用法器,平日里只要有灵力靠近,便会泛起相应颜色的光芒。
刹那间,原本平静的测灵幡猛地一颤,仿佛被注入了狂暴的能量。
幡面符文如狰狞的蛇形疯狂扭动起来,原本有序的线条变得杂乱无章,符文与半桶掌心溢出的灵气相触,瞬间爆发出撕裂虚空的尖啸。
那尖啸声刺耳至极,如同万千指甲在玻璃上划过,又似无数怨灵在九幽之下哀嚎,尖锐得仿佛能刺穿人的耳膜。
周围的修士们纷纷捂住耳朵,脸色发白,有的甚至被震得后退几步,连空气中的灵气都因这声尖啸而剧烈波动起来,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巨石,掀起层层巨浪。
这看似随意的闲谈,却如附骨之疽般扩散开来。
测灵幡的尖啸声仿佛一个信号,激活了某种潜藏在天地间的神秘力量。
所到之处,修士们怀中的玉简突然自动亮起,玉简表面光芒闪烁不定,如同跳动的火焰,开始自动刻录婚宴上的异象。
那些原本空白的玉简上,渐渐浮现出陶李芬的身影,她身着嫁衣,站在镇灵鼎前,红绳断裂的瞬间被清晰地记录下来,灵力纹路显现的画面更是栩栩如生,连纹路的每一个转折都清晰可见,仿佛亲眼所见。
更令人诡异的是,连集市上的凡人,那些没有丝毫修为的普通人,瞳孔里映出的,竟然也是陶李芬周身缠绕的金色锁链——那锁链粗如儿臂,每一节都刻满《守贞录》失传的终极禁制,禁制符文闪烁着古老而威严的光芒,如同活过来一般在锁链上缓缓流转。
锁链随着陶李芬的呼吸轻轻起伏,吞吐着毁天灭地的威压,凡人虽不知这锁链的来历,却都被那股无形的威压吓得瑟瑟发抖,有的瘫坐在地,有的慌忙跪倒在地,口中念念有词,以为是天降神迹或是不祥之兆,整个集市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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