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樊幺妹也清楚,在这邪祟横行的世间,野外未必便是净土,山林深处往往藏匿着更恐怖的阴煞,那些阴煞化身为各种形态,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只是相较于人心的诡谲,天地的危险反倒显得直白,至少能让人提前防备,有机会与之抗争。
“我与旁人不同,不会强求你改变习性。”汪经纬脸上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容,那笑容在烛火下忽明忽暗,让他的轮廓显得愈发阴森,如同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嘴角还残留着血迹。
“修炼之事本就私密,鲜有人在大庭广众下施展。人总有半数时间居于室内,若能潜心修炼,暗室之中亦能悟道,更有一番锤炼心性的妙处。”他所说的“妙处”,实则是指在封闭空间中更容易引动阴煞之气,加速修炼却也暗藏巨大风险,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会被阴煞反噬,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便依你所言。”樊幺妹心中雪亮,他未说出口的半句显然是——何况你我这般隐秘的修炼协作,本就需避开世人耳目,否则一旦暴露,便会引来正道的追杀和邪修的觊觎。
在这灵异世界,隐秘的协作往往伴随着沉重的代价,今日的妥协或许便是明日的深渊,可她此刻别无选择,只能暂且虚与委蛇,等待反击的时机,如同潜伏在暗处的猎手,耐心等待最佳的出击时刻,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你这是怎么了?”汪经纬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灵力骤然收紧,如拉满的弓弦,弓弦上搭着一支淬毒的箭,随时可能射出致命的一箭。
“相识以来你我道不同常起争执,今日怎会这般顺从?”邪修最擅洞察人心,樊幺妹的转变在他看来绝非好事,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潜藏着致命的杀机,让他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警惕,周身的黑气也变得更加浓郁,如同黑色的潮水,在他脚下涌动。
“我已无力与你辩驳,算是暂且退让吧。”樊幺妹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道心在正邪两股力量的拉扯下已感疲惫,如同紧绷的琴弦,再紧一分便会断裂,发出刺耳的声响。
却仍未动摇根基,那份坚守如磐石般稳固,经历风雨侵蚀而不垮。
“这般争执于修炼无益,徒耗灵力罢了。”她需要保存实力,不能在这种无谓的争吵中浪费精力,否则面对真正的危险时,便会束手无策,只能任人宰割。
“绝非如此简单,定有其他缘由。”汪经纬步步紧逼,筷子重重拍在桌上,震得碗中米饭跳起,那些米饭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落下时竟变成了一只只细小的黑色虫子,虫子在桌面上快速爬行,留下黑色的轨迹,很快便钻进了桌缝里。
几粒米落在地上,瞬间被黑气包裹,化作齑粉,散发出一股焦糊味,那味道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你若有心事,不妨直言,或许我还能帮你一二,毕竟我们也算是同道一场。”他的话语带着诱惑,如同毒蛇吐信,试图引诱樊幺妹说出心中的秘密,一旦得知,便会以此为把柄,操控于她。
“我在想,若你与我那位修‘烈焰焚邪’的道友能在修炼上达成共识,我该如何自处——是即刻终止与你的协作,还是继续这般纠缠?”樊幺妹终于道出忧虑,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是对未来的恐惧,如同站在悬崖边,不知道下一步会踏入坚实的土地还是万丈深渊。
她担心闺蜜的正阳之火会激化汪经纬的阴煞之气,届时不仅无法破除困局,反而会引发更可怕的灵力爆炸,波及无辜的百姓,让他们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在这灵异世界,正邪修士的碰撞往往伴随着毁灭性的后果,她不愿成为灾难的导火索,更不愿看到生灵涂炭的景象。
汪经纬眼珠一转,露出一抹阴恻的笑容,那笑容让他的脸看起来如同戴着一张人皮面具,随时会裂开露出里面的獠牙,牙齿上还沾着血肉。
“这有何难?趁早了断便如杀猪,一刀下去干净利落,鲜血四溅,再无后患;若难舍难分,便似分割猪肉,需一刀刀慢慢来,割得均匀,终能分得清清楚楚,连骨头都能剔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肉屑。”他以屠宰为喻,话语中带着浓重的血腥气,仿佛在描述一场残酷的修炼对决,而非简单的协作终止,让人不寒而栗,仿佛能看到鲜血淋漓的场景就在眼前。
樊幺妹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青露气在体内剧烈翻腾,如同波涛汹涌的江河,撞击着堤坝。
她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嘴唇微微颤抖:“你这比喻太过血腥,我已无心用饭。”
她实在无法忍受这般视生命如草芥的言论,正道修士虽也争斗,却绝少如此漠视生灵,这便是正邪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如同天堑,无法跨越,也不能跨越。
“当真不吃了?”汪经纬语气平淡,眼神却愈发幽暗,仿佛在衡量她话语中的真假,那眼神如同深渊,能吞噬一切光亮,让人望而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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