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抬高的地基,仿佛是一把双刃剑,虽然满足了村民的攀比心理,让自家房屋在视觉上更显气派,却破坏了风水的平衡,得不偿失,如同为了一时的虚荣,牺牲了长久的福祉。
邱癫子深信,这绝非老农会大院子屋基升高的极限,若不加以引导,这股攀比之风只会愈演愈烈,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照此恶性循环下去,根本没有尽头,最终只会让风水格局彻底崩坏,气脉断绝,如同枯萎的树木,再难焕发生机。
这该如何是好?
选个院长来协调?
可这院子里,除了三老太爷,再没人有这份眼力和能力,三老太爷已年过八旬,头发胡子全白,却精神矍铄,每日清晨都会在院中打太极,动作舒缓而有力,他德高望重,年轻时曾在镇上的学堂读过书,对风水格局颇有研究,可惜年事已高,精力不济,连走路都需拄着拐杖,每一步都走得缓慢而稳重。
但三老爷子若真有精力操这份闲心,也活不到这般岁数了,他深知养生之道,不轻易劳心费神,每日只关注自家的小菜园和手中的书卷,过得清闲自在。
想要提高水道水位?
工程浩大,需得拦截上游水源,修筑堤坝,且涉及多方利益,张家的菜地可能被淹没,李家的猪圈或许要搬迁,外来的邱癫子没这个能耐,也不便过多干预,毕竟他只是个过客,无权改变村民的生活轨迹。
——还得靠家父。
在微型水电站建成后的三年里,家父带领村民们辛勤劳作,春天播种,夏天除草,秋天收割,冬天修缮,积攒了资金,那些钱用布袋子装着,沉甸甸地放在木箱里,每一分都浸透着汗水。
又召回昔日的石匠伙计,那些石匠多是邻村的老手艺人,王石匠擅长凿刻花纹,李石匠精于堆砌平整,他们手艺精湛,经验丰富,手上的老茧比铜钱还厚,能精准地判断石块的受力点。
他们一起规划,沿着旧水道的走向,将水道改造成石头铺设的水渠,石块选用坚硬的花岗岩,每块都经过精心打磨,边缘平整,大小均匀,最大的石块需两人合抱,最小的也有簸箕大小。
石块之间严丝合缝,用糯米浆混合石灰勾缝,糯米浆提前用温水浸泡三小时,磨成细腻的米浆,与石灰按比例混合,搅拌均匀,如同浓稠的膏体,涂抹在石缝中,干燥后坚硬如铁,坚固耐用。
这一举措,不仅为忧乐沟节省出数十亩田地,那些被水道占用的零散土地得以整合利用,种上了玉米和大豆,绿油油的庄稼长势喜人;还力所能及地校正了沿途的风水,让水流重新顺畅起来,气运也随之流转,如同堵塞的血管被疏通,生机重新焕发。
家父的这一行动,仿佛是在幽暗中点亮了一盏明灯,试图重新找回这片土地曾经的生机与繁荣,让村民们明白,顺应自然、合理利用资源,才能带来长久的福祉。
水的情况已然如此糟糕,相较之下,与山的关系还算稍好,山脉的走势未发生大的改变,如同沉睡的巨龙,匍匐在大地之上,依旧能提供一定的庇护。
东边的长山层峦叠嶂,山上的松柏四季常青,像一个个忠诚的卫士,守护着村庄;西边的兔儿山圆润平缓,覆盖着茂密的灌木,如同母亲的怀抱,温暖而包容。
从风水关于“水”的角度来看,月泉作为“外水”,毕竟还在潺潺流淌,虽有曲折,但未曾断流,水流撞击着石块,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闪烁,像无数颗珍珠;汪家小院的古井作为“内水”,也一直在抽水使用,井口的 PVC管源源不断地输送着清水,滋养着院内生灵,菜地里的黄瓜藤蔓顺着竹竿攀爬,结出了翠绿的果实。
村民们另外挖掘了几口水井,分布在院子各处,其中三口还是敞开的,井口用四块青石板围着,形成方形,石板边缘被井水浸泡得光滑,能看到井水清澈,倒映着天空的云彩,云彩在水中缓缓移动,如同流动的画卷。
虽说这些水井根本无法替代被汪家封盖的风水之眼,那眼井的独特气场无可替代,其深处与地下暗河相连,能吸纳天地之气,调节院内气场;但多少也能起到一点弥补作用,让院内的水气不至于过于匮乏。
可即便如此,这片土地的风水,依旧像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破网,漏洞处处可见,难以恢复往日的完整与和谐,需要更多的努力去修复,如同一件珍贵的瓷器,碎了之后即便拼凑起来,裂痕也依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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